清點完貨物後,秋山誠正打算尋個借口溜走,結果被幾位同事給左右夾住了胳膊。
“餓死了,走走走,咱們吃飯去。”
“等一下,我還沒……”
“什麼事能有吃飯急!你看你臉色都白成什麼樣了,行了,前輩們帶你吃香喝辣去。”
秋山誠:……就在食堂能有什麼好吃的。
秋山誠迫于武力無奈地被衆人合夥拖進了食堂,打完飯後他随意地朝上次見到芥川龍之介的角落掃了一眼——結果對方竟然真的正坐在那裡乖乖吃飯!
秋山誠一下子來了精神,向幾位同事打了聲招呼就溜過去了,留下衆人面面相觑。
“秋山君怎麼往那邊去了,不怕被芥川的異能給攻擊——嗯?坐下了!?”
“竟然能面不改色地和那個芥川一起吃飯……他們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
“果然年輕人還是更喜歡和年輕人聊天吧,不管對象是誰,秋山君終于也交到同齡朋友了呢。”
“……唉,看來我們被嫌棄了啊。”
秋山誠并不知道身後幾位前輩宛如老父親看到家裡蹲兒子終于出門交朋友的欣慰心情,他此刻正有些驚疑不定地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名傷患人士。
芥川龍之介原本可以稱得上是清秀的臉現如今傷痕累累,淤青和血痕襯着蒼白的膚色顯得格外觸目驚心。包括此時正握着筷子的右手手指關節處,多處擦傷也是清晰可見。
“你怎麼這麼多傷,是和誰打架了嗎?”秋山誠有些憂心,以前就聽說過芥川一言不合就動手的習慣,雖然他是很欣賞這種強者無畏的風範沒錯,但小夥伴現在身體這麼虛,萬一對手趁人之危可怎麼辦。
“在下今日隻是在訓練室呆了一上午。”芥川龍之介不是很懂秋山誠的問題,對他而言,受傷就像呼吸一樣自然,并不是需要特别注意的事。
“訓練啊……”确定不是自殘嗎?就這樣放到大街上去很快就會被好心的警察叔叔給帶走吧。
“在下一定會找到用最快的速度撕碎敵人的方法,總有一天要讓太宰先生承認在下!”芥川龍之介日行一句宰廚發言,語氣裡的執念簡直要具象化了。
“……加油。”秋山誠食不知味地咽下嘴裡的飯菜,幹巴巴地鼓勵了一句,“不過芥川待會兒還是去醫務室處理一下吧,感染了就不好了,吃飯的時候還會牽扯到傷口。”
“這點小傷不需要浪費時間處理。”
“……”
看樣子就算内部問題解決了,外部隐患也很嚴重啊。
秋山誠戰術歎氣:“抱歉,是我想的不夠周到。”
“?”
“芥川是打算等太宰大人回來後将這些傷口展示給他看吧?這樣一來說不定能夠聽到幾句關心呢。”
“在下并無此意。”芥川龍之介很不滿秋山誠這樣的說法,“受傷意味着弱小,利用自己的弱小去尋求安慰是何等恬不知恥的做法!”
“啊,原來不是為了向太宰大人表現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嗎?”
“太宰先生并不是這樣膚淺的人……”芥川龍之介深深擰着眉,苦大仇深地瞪着餐盤裡剩下的蠶豆,記憶被拉回了在太宰治手底下接受訓練的那段黑暗過往。
沒錯,如果太宰先生見到他這樣滿身是傷的樣子,隻會越發覺得自己的學生是個沒用的廢物,拼了命也無法達到自己的預期。
“在下明白了,這些東西在下會處理好的。”芥川龍之介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覺悟——他絕不會再讓太宰先生見到自己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戰敗的野犬隻配獨自舔舐傷口!
“……嗯。”秋山誠其實有時也不能完全get到芥川龍之介的腦回路,不過隻要能達到目的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至于太宰治本人,他在秋山誠坐下時就從對方的外套口袋裡爬出來了,經過一上午的被人圍觀加投喂,他現在倒也不餓——其實抛開一些瑕疵不談,這樣混吃等死的小日子還挺不錯。
現如今默默聽完二人的對話,他發現自己這個學生已經完全被帶着節奏走了,簡直毫無還手之力。哪怕看似是芥川自己思考得出的東西,也都是秋山誠那個卑鄙的家夥給誘導的。
雖說對方每句話背後的目的似乎都是為了芥川龍之介着想,但太宰治還是有些微妙的不爽,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不過看在秋山誠目前并不打算強行改變芥川龍之介本性的份上,他倒是可以暫時不追究這件事。太宰治也發現了,秋山誠的花言巧語對頭鐵的芥川龍之介而言似乎頗有奇效——反正他是沒那個耐心去慢慢引導學生的,倒不如也讓對方當一下工具人,就當禮尚往來了。
太宰治:不愧是我,計劃通(√)。
芥川龍之介安靜地坐在對面等着秋山誠吃完後,收起占據着四周座位的【羅生門】和他一起站了起來。
“你要養這隻貓嗎?”芥川龍之介默默注視着秋山誠将小黑貓勉強塞進西裝口袋裡。
“不,我打算待會兒就把它扔了。”秋山誠察覺到芥川龍之介時不時朝自己口袋處瞥上一眼的目光,詢問道,“芥川想養嗎?感覺你似乎挺喜歡這貓的樣子,說不定意外地很合适呢。”
或許芥川養了貓以後人也會柔和不少,還能分散一下過多投注在太宰大人身上的注意力。
芥川龍之介認真思考了兩秒後果斷搖頭:“在下并不适合養這種動物。”
他很難保證這隻貓在他的照顧下能活多久。
秋山誠一想也是,雖說有時候小動物能夠溫暖一個冰冷的人,但煩起人時也能使一座冰山噴火,換成芥川的話,說不定這貓到時直接就被做成串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