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藥,坐在輸液室,徐起白費勁地把自己的外套脫下,太熱了。
看到自己右胳膊的傷,徐起白皺起眉頭,醫生讓他今天去換藥。
可是,他肚子疼,沒法去了。
徐起白掏出手機給醫生發了消息,醫生說可以在校醫這裡換藥,換的時候拍個照給他看。
躺在輸液室的病床上,徐起白把校醫換藥時拍的照片發給醫生,看着手機屏幕顯示的時間,徐起白眉頭皺起,微微歎出一口氣,已經下午三點了。
看來,今天不能去參加數學考試了。
雖然,他去了也寫不成字。
但是也比現在給溫初落下一個缺考的形象好。
想到這,徐起白又歎出一口氣,說不定溫初都沒發現他缺考,根本就不在意這些。
反而他在這想東想西的,跟個小醜一樣。
沒關系,他樂意。
徐起白咧嘴笑了起來,又在胃疼和胳膊疼的雙重痛感下閉上了嘴。
在輸液室睡了一個不安穩的覺,徐起白打開手機看時間,已經下午六點了。
肚子餓了,他要去吃晚飯了。
徐起白揉揉眼睛,看到醫生回的消息。
——[傷口有些發炎,夏天炎熱,傷口本就不好恢複,不要捂着,保持幹燥清潔。]
這些話,校醫換藥的時候,徐起白已經聽過一遍了。
徐起白關掉手機,毫不在意地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
他必須穿上外套,萬一在路上碰見溫初,看到他傷那麼重,溫初肯定會自責的。
吃完晚飯,他還想回教室上晚自習呢,這樣就又能見到她了。
想想就開心。
走到餐廳,徐起白沒想到,居然那麼巧。
隔着那麼多人,他一眼望見了溫初。
少女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餐廳的角落吃飯,徐起白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抓揉成了一團,在心口蔓延一圈又一圈的疼痛。
他本想,就這樣遠遠地看溫初一眼就行。
可是等徐起白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買好黃焖雞米飯,走到了溫初的對面。
看着餐盤裡的黃焖雞米飯,徐起白胃又開始犯痛,但他樂在其中。
可是面前的少女,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
他想哄她,卻又不知道從何哄起,于是就傻乎乎地和她解釋起自己的行程。
但是也沒有解釋完全,因為吃涼的黃焖雞米飯而導緻胃疼。
徐起白不好意思說,也不想說,他怕溫初自責傷心。
-
從餐廳走出來,溫初扭頭看着徐起白,不放心地再次問道:“傷口真的沒事嗎?校醫院怎麼說的。”
“真的沒事,”徐起白邊說邊活動自己的胳膊,“放心,小傷。”
溫初點點頭,心裡思索着,晚上早走些,自己去校醫院問一問。
她不太相信徐起白說的話,問他和沒問一樣,她要親自去問問校醫怎麼說。
兩個人并排走着,溫初突然想起中午徐起白回複的紙條,沒忍住問道:“你為什麼不報書法比賽啊?”
話剛說出口,溫初便後悔了。
且不說徐起白報不報名和她有什麼關系,她問出這個問題也屬實管的太寬。
溫初在這邊自我譴責着,便聽見徐起白輕聲解釋道:“我受傷了,暫時寫不了字。”
聽到這個解釋,溫初愣住了,一股濃重的自責感差點把她淹沒。
“對不起,對不起,我都沒有問過你傷在哪裡。”溫初捏了捏自己的衣角,自責道,“都是我的錯,害你受傷,害你參加不了比賽。”
良久,溫初聽見徐起白歎了一口氣。
緊接着,自己的頭被揉了揉。
很短暫,短到溫初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
“!!!”溫初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擡起頭。
徐起白已經把手抽走了,收斂起神色,微微彎腰,低頭認真的看着她。
兩個人的視線交彙,粘在一起。
如同粘膩的麥芽糖。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結了,徐起白的耳朵尖漸漸冒了紅。
“溫初,不要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往自己身上攬,這和你沒關系的,更不是你的錯。我受傷是我自己的原因,不去書法比賽是我不想參加。剛剛之所以和你這樣說,是因為——”
卡頓了一下,徐起白沒有繼續往下說。
看着女生滿是疑惑的大眼睛,徐起白良久才道:“是因為……我覺得直接拒絕你兩次不好。”
已經回複了你一次buqu,再來一個“我不想參加”。
會不會讓你覺得我太冷漠?會不會讓你覺得我這個人裝?
最重要的是,你會不會因為我冷漠直接的回複不開心。
溫初的心莫名加快了幾下,頭頂仿佛還殘留着徐起白手指留下的熱度。
她不知道怎麼回徐起白,憋了半晌,終于憋出一句話。“你為什麼要摸我的頭?”
“對不起,手滑了。”徐起白聲音有幾分的無措。“要不你再摸回來?”
說完徐起白便把頭低下,微微靠向溫初。
“不用了不用了。”看着近在咫尺的徐起白柔軟的發頂,溫初吓了一跳,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也忘記去追究徐起白摸她頭的事情了,抿了抿唇,催促道:“你快點起來吧。”
聽到女生柔軟急促的聲音,徐起白松了一口氣。
他真是鬼迷心竅了,光在心裡想想就好了,他怎麼真的去上手摸了。
還好她被他的舉動吓了一跳,不再想着這件事了。
徐起白心有餘悸的想,她要是繼續追究,他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剛剛扯出來的話他自己都不信,徐起白撇撇嘴,手滑什麼的,能手滑到人家頭上?還順手揉了揉,一聽就是撇腳到極緻的謊言。
不過,她的頭發,好蓬松好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