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氛是怎麼了?是要開追悼會了嗎?”青年咬了洋梨一口,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安靜的辦公室裡。好似它也屬于反應遲鈍的樹懶。
“哎呀,你主動來找我真是太少見了。我派人去準備一下紅茶吧,最近收到了中國産的茶葉哦,非常昂貴的,搭配着糯米點心吃,簡直就是絕絕子。”對方一上來就自來熟地招待。不管你到底喜不喜歡,想不想要,這大抵是領導者一慣的通病吧。喜歡将自己的思想強加于人。
“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但是我倒是帶了伴手禮。”
“哦?”出杉眯起眼睛,迷惑地看着魏爾倫。
魏爾倫笑着,将手裡面拿着的黑匣子打開。
出杉聚精會神地注視着魏爾倫的一舉一動。
黑匣子裡面赫然有着——一個海藻的球形東西。
出杉也不回避,撐着下巴開口說道:“這确實是讓我們很高興的土特産呢,真是萬分感謝。”
青年沒有心情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挂着淡薄的笑。
看着出杉在片刻的沉靜之後,輕聲說:“當然了。”夢境與現實,死亡與生存,哲學家與蝴蝶,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别,凡有所相,皆為虛妄。
“蘭先生,你有急事找我嗎?”出杉錯開撐住腦袋的手,道,“對了,以後無論有什麼事我都批準哦。你一直在為我們關西做貢獻了,希望今天也是一樣。祝我們合作愉快。”
青年像是被戳中痛楚一樣。
沉默。
就算是青年與出杉對話,也讀同讀薄如冰翼。一旦踏錯一步都會被砍斷手腳。
當然隻是對方。
不過被砍斷手腳的肯定不是自己。
高個子青年則微微一笑,想了想,說道:“我隻是來說一下,隻不過是友誼合作的見證。當然,如果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話,能證明我的合作誠信的話,你大可以讓我去做。不過,下次我可不想再幹這種事情了,太無趣了,還沒有掏螞蟻洞有含義。”青年筆直地與出杉對峙,出杉的眼睛蘊含着意味深長的神色,仿佛能将對方看穿。
“還真是不好意思,蘭先生。雖然我知道在此時此刻說有些不合時宜了,這裡還有一位德高望重的故人需要你替我去友好問候一下他身體狀況。要是他失蹤了去殡儀館找他的話,應該也找不到像他那樣的。”出杉拿出一副文件提供給青年,眼睛充滿了罪惡的思量是隐藏不住的。那是一本充滿罪惡與鮮血的文件。也是支配一切取得勝利的,必須要做的一件重大的決定。
“這是激進的政敵,日本的司法制度已經被武器化,清澈的水因為泥的性質而污濁。你現在大可以被利用,我一直都是明人不說暗話。”
“放心,我隻是來尋找我的弟弟的。”
青年閉上一隻眼睛,又肆無忌憚地咬着洋梨,一口一口,即将殆盡。變成一個内部酸澀的果核:“泥在水底就有,隻有人攪動水才會渾濁,問題不在泥。”
青年接過出杉心腹雙手捧上的文件,随意的翻開了兩頁,撇了一眼裡面的文字……森鷗外……
嘴角輕輕的勾起了一個弧
兩個人的臉上都挂着讓人看不透的虛僞笑容。
“那再見了,出杉先生。希望你今晚的首級依舊保留在你的脖子上。”
青年随機轉身,背對着出杉。
伴随着輕聲的歎息,出杉也隻能放任那個男人離開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