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當然不會真的随便讓其他人攔住克萊森。這是他按住對方下巴檢查有沒有口腔異物的時候發現的。
之前他還慶幸其他人應該隻是簡單觀察了一下,不然也輪不到他撿漏。現在……更像是有人下的套啊。
他和白銀都沒有感覺到不适,要麼多麗絲在騙他,或者說紅色珍珠的副作用需要條件。
有人借克萊森的死找倒黴鬼探路。
白郁更加肯定考生之間存在時間差,這個人不僅拿到更多線索,還找到了脫離灰尾侍女控制的方法。
會是誰呢……
白郁一邊回憶廣場上試探的結果一邊撫摸着銀色生物,沿着鱗片紋路仔細觀察,試圖找它的脖子,視線轉了七八回,他才終于摸到熟悉的纖長傷口,上面有一顆朱砂色的紅點,很小。被摸到關鍵部位的時候,白銀似乎有些難受,不自在地掙開他的手。
白郁想象過。
唯獨沒想過它居然隻有這麼一丁點。
年輕人輕笑一聲,心中愛憐,又升起惡作劇的心思。
他把白銀貼到自己的側臉上,感受那虛弱的呼吸聲,這個動作持續了三四回才又松開。
“看來你病得不輕呀。”年輕人臉上是略微做作的苦惱,“真是小可憐。沒關系,作為你的父親,我會努力治好你的。”
“聽說有些地方,主人會給他們養的魔獸絕育,這樣對身體好。”
“可憐寶寶。”他歎了口氣,語氣帶上憐惜,悲天憫人道,“你知道什麼是絕育嗎?就是去掉一部分雄□□官,這樣會讓魔獸變得溫順,壽命也能更長。缺點就是失去雄性功能,不過沒關系,我養你一個就夠了。”
銀鱗生物緩緩張開嘴,露出幾排尖牙,針狀瞳孔一收一縮,難掩震驚。它晃了下腦袋,不知不覺流露出些許茫然,好像不知道該攻擊還是該思考。
可愛得要命。
接着它又不知道想到什麼,脫離宕機狀态,身體扭動,尾巴的骨刺炸開,背棘和爪尖一會兒伸長,一會兒又收斂起來。
不過兩三秒,糾結、痛苦、掙紮等無數情緒彙聚在一起,最後變成了憤怒,張牙舞爪地沖年輕人嚎了兩聲。
偏偏它還是個啞巴。
光有動作沒有聲音。
更可愛了。
也更可憐了。
“……”
白郁:“……”哈哈哈哈!它居然真的在認真思考!
它怎麼這麼好玩!哈哈哈!
年輕人強忍着笑意,繼續嚴肅道:“絕育,是一門很高級的醫術,我沒學過,為了你我會努力的,這是父親的責任。”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白銀終于忍不住了,長着蜿蜒骨刺的尾巴直接甩向白郁的嘴唇。
就差叫他閉嘴了。
面對這樣的攻擊,年輕人躲都沒打算躲,不出所料,跟先前一樣,隻是撓癢癢的程度,還沒靠近白郁的皮膚的時候骨刺就已經收起來了。
好像之前能把人開膛破肚的不是它一樣。
白郁輕咳一聲,把它從臉上揪下來,塞到脖子上,像是終于想起正事,“尤拉怎麼還不來,多麗絲說的事情,我還想去求證一下。總覺得她會給我挖坑。”
哈哈哈!實在是他再不找點别的話題就要笑出聲了!
它竟然真的信了诶?!
它居然真的會信啊?
白銀不能說話,隻能纏着他的脖子,憤怒地甩着尾巴,在青年想摸它肚子的時候,更是“嗖”地一下鑽到他的後頸,抗拒得要命。
如果它能說話,估計要指着白郁的鼻子陰陽怪氣大半個月,還是摻了九成人身攻擊那種。
“好啦好啦,别生氣了。”白郁維持着一本正經地語氣說,“山不就我,我來就山。我們去找……尤拉……”他頓了頓,最後幾個字終于洩出幾分笑意。
而白銀似乎也感覺到了,又拿尾巴洩憤似的抽了兩下他的後頸。
等一主一仆打打鬧鬧走出房間的時候卻被灰尾侍女攔住。
灰尾侍女道:“王子殿下,請去跟公主說說話吧。”
這麼快?!白郁掐指一算,發現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公主在哪?”白郁問。
灰尾侍女沉默不語,隻是一昧重複剛剛的話。
白郁換了幾個說法都沒能從她嘴裡打探出消息,當他還想繼續追問的時候,其餘人也陸續被侍女從房間裡叫出來。
“怎麼這麼快,一點線索都沒有,你怎麼樣?”年輕男人試探道。
“我怎麼可能有這本事,我們今天不會要死在這裡了吧?”
“盯着那幾個顯眼的,尤其是審判庭的那兩個,等下她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年輕男人繼續教唆。
“你自己不幹讓我來幹,你安的什麼心?”
“我這是為了你好……你!”
“滾滾滾!他娘的,誰不知道你是什麼心思?”
白郁想起之前克萊森的下場,決定先照侍女說的做,正好他也想知道克萊森的珍珠有沒有用。
有些人跟他想法類似,有的人就沒那麼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