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爹見到老友馮明華父子了,不想在這時碰面,他叫上兒子往車那邊走:“另找時候吧。”
蔣複懶散地雙手插兜:“老頭人都死了,我還要賠不是?”
“怎麼都是給費家添了麻煩,我們跟費郁林表個态,意思到了就行。”蔣爹走得快,“會有機會的,再等等。”
機會在月底。
蔣複被他爹指派去一場在郵輪上舉辦的慈善活動,要辦兩天。
那是圈内權貴名流的主場,費家老三老四都會出席,姐弟倆為的是參與競拍的地塊。
蔣複不打算帶哪個女伴,他叫李桑枝老實等他回來,她問他去哪裡。
和不想主人出門的小寵物沒兩樣。
蔣複就說要去獻愛心回饋社會,還說一般人進都進不去。
“在郵輪上啊。”李桑枝呢喃,“那可以看到大海呢,我還從來沒見過海。”
蔣複嘲笑女孩的向往,把她嘲得要哭,帶她這個小土妞去見世面。
**
李桑枝一路都好乖,上了郵輪明顯局促許多。
蔣複發現她總想靠近些,想貼貼,覺得自己對她來說,就是盲人手裡的拐杖,溺水者的浮木。
這讓蔣複很爽快,像他這樣又帥又有錢的,他要是女的也心動。這些天小表妹嬌嬌軟軟,她經期結束了,他沒來硬的,陪她玩情侶把戲,從觸碰手指開始,一壘二壘三壘的往上打。
那是一條從沒走過的路,他暫時是新鮮的,有趣的。
盛大的慈善拍賣活動還沒正式開始,暫時是社交時間,蔣複帶李桑枝在郵輪上下逛了逛,把她交給阿青看着,他去完成他爹交給他的任務。
就在蔣複和幾個老總談得融洽時,阿青匆匆過來,在他耳邊說,人不見了。
**
觀景台的空氣要比在偌大的宴會廳清新太多。
費郁林上來吹吹海風。
枯燥單調的社交談不上厭倦,隻是有些疲乏,他便短暫的抽離一下。
有幾個過來透透氣的,看到他在這裡,謹慎地打過招呼就離開了,沒多停留。
費郁林單手插在西褲口袋,另一隻手上拎着酒杯,偶爾抿上一口。
沒多久,一聲輕響打破了這份清淨。
他氣場強大,什麼都沒問,闖入者就告知他所有。
原來是一隻迷路的小兔。
費郁林沒漠視,他道:“李小姐。”
李桑枝小小地吸氣:“費先生您還記得我呀?”
費郁林淡笑:“記性好。”
男人一身距離感深重的正裝,面部輪廓被夜色攏得迷人,脾性看起來十分穩定,待人處事講究分寸遊刃有餘,舉手投足間流露高門大戶的松弛,他在不讓女性難堪的情況下,很自然地用這三個字,阻止不必要的誤會發生。
“那我不打擾您了,費先生再見。”
李桑枝輕點一下頭就走,她快要穿過出口時,脖子上的紅絲帶突然松開,飄向她身後。
她急急慌慌去追。
鞋穿不會,踉踉跄跄的,像一隻學走路的雛鳥。
指尖好不容易碰到絲帶,卻沒來得及抓住,叫它跑了。
還導緻它轉變方向,跑去護欄另一邊。
就在海風借花獻佛要把絲帶送給大海時,一隻大手将它攔截在護欄邊。
李桑枝停下來不住喘氣,躊躇不敢上前。
費郁林溫和道:“拿去吧。”
李桑枝塗着一層唇彩的嘴唇小心地彎了彎,露出一個青澀又秀美的笑:“謝謝費先生。”
觸感滑軟的絲帶在費郁林指間擦過,回到它的主人手中。
小兔輕喘,鎖骨抹了鎏金粉亮亮的,她試着把絲帶戴回去,笨拙地拿在脖子前面弄了弄,背過去點身子。
綢緞的黑色禮服緊緊掐着腰肢,裙擺有金線刺繡,略微開衩,裙角在風裡飄動,兩條光潔的腿隐隐若現。
腳上是雙綴了一圈水晶的細高跟鞋,站着都微微地晃。
她扣絲帶的過程中,手包從小臂滑上去,銀色的,鑲滿了浮誇的鑽石。
一身堆積起來的當下流行品牌服飾,沒一件适合她的。
盡是給她選衣服的人喜好。
絲帶的扣子難扣,幾次都沒扣上,她有點急躁,就把披散的細卷長發撩到一邊肩頭。
小禮服是露背設計,長發一撩開,藏在發絲下的一片背肉就暴露在月色下。
很白,泛着瑩潤的光,沒一點疤印之類的瑕疵。
身體曲線清晰到纖細,卻有肉感。
還是個小女生,沒長開。
忽然想起還有人在場,她慌忙把頭發撥回去,遮擋那片肌膚,瑟縮的肩透着害羞。
費郁林若有似無地輕笑一聲,搖搖頭,抿了口酒杯裡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