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複發小馮璋的婚前自由夜定在“西泠”四樓。
臨時搞的。
第一批到的早,準新郎親自打給蔣複,他表示會去,很快就又打電話,說要多帶個人。
電話是馮璋妹妹馮歡歡替他接的的,她心頭震驚,忍不住就通知了其他人。
蔣複帶的誰?
大家各有心思,他們沒怎麼在明面上展開議論,隻等本人揭開謎底。
七點多點,謎底在他們面前揭露,蔣少帶過來的是一個女人,确切來說是個女孩子。
很小隻,瓜子臉大眼睛雙眼皮,白,說話有鄉音,離子燙紮成高馬尾,碎發用兩個老土的黑色細發夾别着,手上戴着一根紅繩子。
土成一股清流。
她膽怯手足無措,完全撐不起身上的輕奢衣裙,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所有人手上動作都卡住,派對陷入詭異的寂靜中。
直到馮歡歡把她那索尼相機扔桌上。
有少爺打趣:“喬大小姐,你今晚不是要做攝影師,拍下你哥單身告别派對做紀念嗎,相機不要啦?”
馮歡歡轉身就走。
馮璋知道她是不滿蔣複帶來的人,他盡量裝作若無其事:“歡歡,你去哪兒?”
“W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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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璋最後的自由狂歡夜,目标就一個——不醉不歸,留口氣參加明兒的婚禮。
派對安排了各種節目,從PPT播放馮璋前女友祝福錄像開始。
勁爆程度引起一片嚎叫。
蔣少包袱重,沒跟着嚎,他逗不敢動的小表妹:“看到了吧,富二代的生活很無聊,還沒你放牛有意思。”
所謂的無聊是聲色犬馬紙醉金迷,手機全是貴貨,水晶屏幕,按鍵是寶石,鉑金打造的機身,平價都要幾萬塊,全球限量款更是上百萬,法拉利保時捷等豪車鑰匙扣随便丢,水果是進口的,按個算價。
李桑枝說她想喝點東西。
“自己拿。”蔣複嫌道,“畏畏縮縮的,我帶你過來就表明你是我的人,你背後有我,想幹嘛就可以幹嘛。”
李桑枝捧着精美的杯子,身後牆壁上有華麗的歐式吊燈光影,不遠處是香槟壘成的高塔流光溢彩,有兩個富二代正舉着打開的香槟亂灑。
香槟雨,多奢侈啊。
上流圈把李桑枝割裂在外,她喝了點洋酒,聽到蔣複問,“你在鄉下種地的吧,皮膚怎麼不黑?”
李桑枝唇間溢出酒香:“我爸媽都白,我遺傳了他們的,曬狠了就發紅。”
蔣複提出質疑:“我看不止是遺傳。”
“是的,我幹活會避開中午,一般都是清早或者太陽下山後。”李桑枝有些害羞,“我還擦蘆荟水和大寶。”
“就這樣?我不信。”蔣複挫下巴思考,“你真不是仙女下凡?”
似乎忘記不久前還嘲她别把自己當天上仙女。
李桑枝把杯子放回去,她輕聲細語:“蔣先生不要笑話我了,仙女隻在電視裡。”
蔣複額角抽了下,換做别的女人聽他那話,早就鑽進他懷裡,小錘錘錘他胸口,嬌嗔地來一句“讨厭~”。
隻有她認真地否認,煞風景。
蔣複明知女孩在陌生地方沒有安全感,除了他誰也不認識,卻還是薄情寡義地丢下她,起身去馮璋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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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來的是死黨損友,在場的女性隻有兩個,一個是新郎妹妹馮歡歡,一個是蔣複帶過來的女伴。
蔣複一離開,馮歡歡就過去了。
“你好啊,複哥不管你啦?他帶你來的,怎麼能讓你自己坐這裡。”馮歡歡一副打抱不平的口吻,“真是不負責任。”
李桑枝忙說:“我沒關系的,我一個人可以的。”
馮歡歡臉冷了冷,她懶得再假惺惺,直白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攀上複哥的,不是你的圈子就别進,強行擠進來隻會是個小醜。”
李桑枝難堪:“我……”
她失措地站起來,雙手捏着裙子尋找依賴的身影。
蔣複在跟馮璋說話,有人提醒他看哪邊,他掃了眼,發現女孩一直在等他回頭,等到後就委屈地撇嘴,眼裡有水光。
那一秒蔣複忘記要給她點苦頭吃,他大步邁過去:“馮歡歡,你欺負我的人?”
馮歡歡剛發出“誰”字的口型,一道輕柔的聲音就響起,“馮小姐沒有欺負我。”
發小的重要時刻,朋友們都在場,都看着,蔣複不可能為個女的跟發小親妹發火。
所以女孩這句話出現的巧妙又關鍵。
馮璋第一次正式地打量她一眼,這不是蠻懂事乖巧的嗎,前天怎麼能膽大包天到那程度……
看熱鬧的查到的信息是她報的警,而他從兄弟口中得知的是,她通過費家把“優紡服飾”獨苗送進派出所。
現在完好無損的出現在狂歡派對上。
多有戲劇性。
李桑枝安靜地站着。
蔣複擡起手臂攏住她,手掌搭在她肩頭摩挲:“不要怕,大膽說。”
馮璋看了眼農村姑娘,她還是那回答,想必是清楚不會有人真正替她出頭,她所作所為要是沖的錢就還好,可要是沖的一顆心,那就還有的受。
他這兄弟皮囊出色,不缺女人,是個花心蘿蔔。
馮歡歡想的跟他哥想的不一樣,她指着小女生:“複哥,就是這女的害你進派出所的吧。”
馮璋眼皮一跳,有的事大家心照不宣,妹妹怎麼提起來了,他低聲:“歡歡,别說這個。”
“幹麻不讓我說啊。”馮歡歡離蔣複近點,視線從他身上轉向他臂彎裡的人,“這女的都害你被當笑柄,你還把她留身邊,你就算中美人計也該是個和……”
馮歡歡被她哥拉走了。
“叫你别說了你還說,你沒看他臉都黑了嗎?”馮璋在門外停下來,告訴妹妹一個隐秘,“他把人留在身邊是為了報複。”
馮歡歡愕然:“他給你說的?”
“當然。”馮璋撓眉毛,“我問過他,這是他親口說的。”
馮歡歡将信将疑:“可他沒帶過哪個進我們的私人局。”
“他把人帶過來了,沒有介紹給我們。”馮璋說,“不就是沒當回事。”
馮歡歡眼睛一亮,對啊,她怎麼把這細節漏掉了。
下一刻馮歡歡就又怪叫:“他護着那女的這事怎麼說?”
馮璋為了讓妹妹消停,隻好背着兄弟揭他老底:“口頭上的。”
馮歡歡對蔣複沒意思,不能接受他轉性談感情是有其他原因。
“我就說複哥的品味不至于滑鐵盧。”馮歡歡松口氣。
“歡歡,你别太過。”馮璋皺眉,“李小姐不差,她隻是不适合我們的圈子。”
馮歡歡難以置信:“她狐狸精變的啊,你這麼快被她迷上了?”
馮璋彈她額頭:“胡說八道什麼,你哥有你嫂子了。”
馮歡歡冷哼:“沒我嫂子就迷上了是嗎?”
馮璋:“……”
他厲色道:“你不玩就回家。”
“我不回家,我還要攝像。”馮歡歡蹦蹦跳跳地推門進去,“順便替我嫂子監督你,防止你酒後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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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對進入鋼管舞項目,靡靡之音伴随口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