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網上看到說，這個摩天輪是本市最大的摩天輪，據說，情侶在摩天輪最高點接吻會永遠在一起。”江槐安說着說着，手指又忍不住在座椅表面按按扣扣，林啟羽能感受到他細微的顫動。

他有些難為情地朝林啟羽一笑，接着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林啟羽定定地望着他，好半晌，才低聲說：“笨蛋，已經過了頂點了。”

江槐安霎時慌亂起來，連手指的動作都忘了，問：“那怎麼辦？”

“不怎麼辦。”林啟羽的語氣混雜着滿不在乎和笃定，空着的手伸過去捧着江槐安側臉，“又沒關系。”

他獻上自己的唇，貼在江槐安的唇角。江槐安渾身上下頓時僵硬成一根木頭，瞪大眼睛看着他。

在這樣直勾勾的注視下，林啟羽感覺顴骨發熱。他故技重施捏了捏江槐安的尾指，阖上眼，含混不清的話語宛如一聲歎息：“接吻要閉上眼啊。”

江槐安完全忘記自己是怎麼從摩天輪上下來，又是怎麼走出摩天輪的。林啟羽把兩張票和照片都放進他包裡，問：“你現在回學校嗎？”

江槐安頓時清醒過來，連連搖頭。

林啟羽挑了挑眉：“那你要去哪裡？”

江槐安用清澈無害的眼神望着他，小聲詢問：“可以先去你家嗎？”

林啟羽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頓了兩秒才回答：“可以。”

隻是站在603房，看着門口擺放的兩大箱包裹，林啟羽沉默了。江槐安反倒很開心的樣子，上前輕輕松松一手提起一個：“原來已經送到了。”

他笑眯眯地等待着林啟羽開門。

屋内又是一股空氣清新劑的味道。江槐安不在，林啟羽又住回學生宿舍，隻安排了家政每周打掃。

江槐安從其中一個裡面滿是冰包的包裹取出一個蛋糕放在桌子上，又把另一個包裹的外包裝拆開，裡面是一個精美的禮物盒。

林啟羽坐到沙發上，江槐安還維持着蹲在地上拆包裹的姿勢，仰着頭，像一朵小向日葵，笑容燦爛地看着他：“我今天還沒祝你生日快樂呢！”

他把禮物盒雙手捧着遞給林啟羽，認認真真地說：“生日快樂林啟羽，感謝你來到這個世界，我希望你每一天都幸福開心。”

“謝謝。我很開心。”林啟羽望着江槐安真摯的眼神，接過了禮物，又扯了扯他的手示意江槐安坐上來。

林啟羽問：“我現在可以拆嗎。”

江槐安眼含期待地點點頭。

禮物盒拆開，裡面放着一個機械光明女神蝶的模型。林啟羽一眼就認出來，這和繪本上的形象一模一樣。

他詢問，但語氣笃定：“是你設計的吧？”

江槐安有些高興地應下：“我畫好設計稿，然後請工廠加工的。”

他的手繞道模型的底下展示它的特别之處：“我在花紋裡植入了太陽能芯片，曬曬太陽它可以發光的。”

江槐安按下開關，女神蝶翅膀上的花紋次第亮起瑩瑩的光，就像真正的女神蝶在陽光下翩飛折射的光。

那光點也映照在林啟羽小巧而略翹的鼻尖，宛如精心裝扮的妝點，又像一滴突然下墜的蠟油，把江槐安的視線燙得一驚，匆遽落向别處。

“我很喜歡，謝謝你。”林啟羽的手疊在江槐安的手下，帶動江槐安的手指輕輕撥動那個開關，咔擦一聲，女神蝶聖潔的光輝熄滅。

林啟羽似是很不解，輕聲細語地問他：“怎麼了嗎？”

“沒、沒怎麼……”江槐安腦海裡不斷閃回那一點光，内心的膽小鬼和惡魔交戰，惡魔不費吹灰之力就占上風，小聲嘀咕着，“林啟羽我可以親親你嗎？”

“可以。”

一陣風把林啟羽的回答吹進他耳朵裡。江槐安遲鈍而緩慢地轉過身來，林啟羽懷裡依舊放着那一尊女神蝶，兩手護着，五官秀美神色恬淡，仿若是女神蝶不容亵渎的法相。

江槐安扣着林啟羽肩膀，把唇珍重地印在林啟羽鼻尖，明明得償所願，卻仍然感覺不滿足。他聽到林啟羽問：“這樣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