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會縫嗎？”言栩欲言又止。

“會啊，我連這家夥都給你弄出來了，不過就是縫個手指，有什麼不會的。”雲渡自信滿滿地指了指醜醜。

言栩想了想，而後放下手機，說：“好，那你幫我。”

十幾分鐘過去，言栩斷掉的手指就被接上了，原本還露出了點棉花，走的時候掉了不少，雲渡就找了點新的棉花給他塞進去了。

不過，接倒是接上了，可接口卻有點歪歪扭扭的。

雲渡以為他會介意然後拆掉，但言栩沒有，反而還跟他說謝謝。

“你不覺得醜？要不還是叫醫生過來重新給你弄一個吧？”雲渡幹笑道。

“不覺得，接上了就行。”言栩低頭看自己的手指，看不出情緒。

現在這樣的感覺對他來說很新奇，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父母常跟他說一個布偶必須是完美無瑕的，所以他多年來身體一直都沒有什麼比較嚴重的損傷，身邊的人也都把自己保護得很好。

完美的布偶他也想做，可是現在看來，不完美的，倒也可以，他并不排斥現在這樣。

也不排斥面前的雲渡。

“你喜歡就好。”雲渡摸了摸頭發，而後看到他的手指接口處還有一小節棉線，就道：“你别動，我給你剪一下。”

說着，他就伸手去拿剪刀。

剪刀放在桌上，雲渡伸手拿的時候突然松了一下，剪刀從他手裡滑落，雲渡下意識去接，可還沒反應過來，手上就傳來一絲痛感，而後他就看見自己手指被劃破的地方冒出了血。

他一瞬間愣住了，下意識想藏起來，可藏起來那一刻他也擡頭去看了言栩，發現言栩正在盯着他。

雲渡往後移了半步，不知該作何解釋，隻是幹巴巴地喊他：“言栩……”

“哥哥，你手上的……是什麼？”

雲渡一時無言，又聽到他問自己：“是血嗎？”

“嗯……其實……”雲渡也不管那麼多了，坦白就坦白吧，要殺要剮都随他了。

“我不是……布偶，抱歉啊，我還騙了你。”雲渡咬着牙，略顯緊張。

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不是布偶的人都會被視為異類，可那又怎樣？他倒也不怕。

“沒事，你流血了，要不要包紮一下？”言栩依舊這樣平常心對待自己着實是讓雲渡有些驚訝。

怎麼跟我想的不大一樣？雲渡在心裡嘀咕。

難道被發現了是人類，不該直接煮起來活剮了我？言栩這算是什麼反應？

雲渡覺得奇怪，而後說：“這個……沒事，用紙巾擦擦就行，口子不大，不用包紮的。”

言栩給他遞了張紙，又聽到他試探着問自己：“你……是要替我保密麼？”

“我不知道你被發現會怎樣，但我還是覺得，不說為好。”言栩實話實說。

“那你就幫哥哥保密好了。”雲渡松了口氣，伸手在他頭上摸了一下。

“那，你以後不能再騙我。”言栩提了個要求。

“好。”雲渡笑着應他時，忽然又見言栩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你……你幹嘛？”他有些僵住。

“我有點好奇，人類是什麼樣子的？”言栩說着，手上動作卻沒停。

“可以讓我摸一下嗎？”

“啊，可以……你摸吧。”雲渡讪笑兩聲，心想摸就摸吧，随他便。

而後言栩就真的一臉好奇地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的。

他倒還真毫不忌諱。

也是，一個布偶哪能明白他的心情。

雲渡有些受不住，幹笑着問他“那個，你摸好了嗎？”

“嗯，好了。”言栩似是第一次碰到真的人類，還上手體驗了，有些戀戀不舍。

雲渡知道他這表情是什麼意思，于是幹笑着主動道：“要不你抱我一下好了。”

“嗯，好。”言栩眼睛亮了亮，伸手去抱他。

抱上手的時候言栩還在奇怪，明明之前不知道他是人類的時候，也沒覺得他有什麼不一樣，現在知道了，反而覺得碰他一下都是很新奇的體驗。

言栩把頭貼在他的胸膛出，左耳就聽到了雲渡的心跳聲，自己一下就緊張起來了。

他從來沒聽到過這種聲音。

言栩抱着沒撒手，雲渡也不推開他，任由他抱着。

雲渡就穿着一件薄薄的短袖，抱久了之後言栩就感受到了他的體溫。

他身上原來是有溫度的，言栩心想，這種感覺應該叫暖和？

可能是他們真的抱了太久，雲渡感覺自己身體有點僵硬了，就委婉地跟他說：“那個，可以了嗎？”

“嗯，可以了。”言栩松開手，但沒離遠，而是又問出一句：

“哥哥，你晚上能跟我一起睡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