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又接着詢問了一些關于明亦的問題,安女士将她所知道的如實相告,最後,坐在她對面的警察合上檔案本,起身說:“安女士,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您先回去吧,我們一有新的進展就會通知您的。”
“好的,謝謝。”安女士懸着的心松了松,但她依舊還是很擔憂。
随後,安女士走出了警察局,打車回到家。
報完案的當天,安女士又一次來到了安就家中,她想再仔細找找,有沒有其他有用的線索了。
可當她走進客廳時,忽然發現,自己在安就生日當天放在沙發上的圍巾不見了,那是她準備送給安就和他男朋友的禮物。
當時她發現安就不在,就把圍巾放在沙發上去找人了,一時間沒注意,可現在,那兩條圍巾卻不翼而飛。
安女士又馬上聯系了警察,可警察查過監控後,說并沒有發現有人出入這間房子,而監控也沒有損壞或缺少某一時間段的錄像。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安女士不敢多想,隻是她心中的焦躁不安又多添了幾分。
她在心裡安慰自己,安就肯定很快就能被找到的,可是報案的第二天,警方就告訴她,安就很可能是被之前的連環殺人案中的兇手帶走了,吓得安女士徹夜難眠,一直焦慮不安,可等的時間越久,她就越是着急。
城中之前發生過兩起殺人案,兩名受害者都是失蹤數天後,又突然在某一地點被發現已經肢解的屍體,死狀慘不忍睹,身體各部位都有被虐待毆打的痕迹。
兩次的案件中,兇手殺人手法基本吻合,法醫由此推斷,兩次案件的兇手是同一個人,這就是連環殺人案。
可警方依舊找不到兇手,監控拍不到,嫌疑人也沒辦法确定,他們沒有查到任何關于兇手的信息,這個兇手就像是神出鬼沒一樣,沒有人能預判他的下一步行動,下一次作案時間,下一個抛屍地點,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手段殘忍,喜好虐待。
警方判斷安就就是第三個受害者是有依據的。
就是他也是突然失蹤的,監控拍不到他人去了哪裡,誰都聯系不上,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被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帶走了。
警方查出了之前的兩名受害者都與安就有關系,警察詢問安女士是否認識之前的兩名受害者,她說他們之前都有跟安就交往過一段時間,不過感情沒持續多久,原因都是兩人出軌了,所以安就就主動結束感情,提出分手。而他們都是在和安就分開的一年後相繼遇害。
目前,唯一的嫌疑人就是安就的現任男朋友,明亦。
連安女士都認為安就失蹤跟明亦脫不了關系時,警方又告訴了她一個消息——
他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
安女士驚恐道:“不可能!我兒子明明給我看過他們的合照,他怎麼可能已經死了?!你們不是看過他的照片嗎?不是說那個人就是明亦嗎?一定是你們搞錯了,兇手就是他!就是他!”
見她的情緒已經失控,警察連忙安撫道:“安女士,請您冷靜一下,這隻是目前查到的信息,還沒确定嫌疑人,您先别那麼着急,繼續等着,我們會繼續查的,一有進展會馬上跟您說的。”
警察又說了些安撫的話,安女士總算是冷靜了幾分,沒那麼驚恐了。
之後的幾天裡,安女士都精神恍惚,日夜以淚洗面,每天都要打電話過去問警察查到什麼沒有,可得到的答案一直都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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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
雲渡正站在廚房櫃台旁倒牛奶,心不在焉的。
明亦突然喊了他一聲,雲渡這才發覺,牛奶差點兒就溢出來了。
他連忙整理了一下,放下杯子,回頭應了句:“啊?怎麼了?”
明亦走進來,垂眸看了一眼牛奶,說:“我要出門了。”
“嗯?”雲渡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就又聽到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然後說:“安就,你就不能先送我出門,再倒牛奶嗎?”
要不是他的語氣中夾雜了幾分耍小脾氣的意味,雲渡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大腦飛速思考,說:“可以。”
于是,他放下牛奶,很自然地牽過明亦的手,将他帶出廚房。
他們走到玄關處,雲渡看着明亦把放在鞋櫃上的圍巾遞給自己,說:“你幫我戴。”
雲渡心裡無語了一下,心說他這人怎麼跟小孩一樣,而後還是接過圍巾,湊上前去幫他戴。
圍巾上有一股花香,雲渡聞着像是茉莉,這不由得讓他想起昨晚發生的事。
昨晚明亦帶着雲渡回去的時候,他還心不在焉的,一路上沒怎麼說話,隻有明亦偶爾出聲提醒他小心腳下的路。
雲渡還疑惑他怎麼在那麼黑的地方都能找得到方向,他是貓頭鷹嗎?我腳下的路有沒有坑他都能看見?
而且,明亦牽着他的手像屍體一般沒有溫度,雲渡忍不住問他:“明亦,你是不是很冷?”他感覺明亦的手比他的還冷,于是不由得握緊了些。
但明亦隻是笑了笑,說:“快冬天了,當然冷。”
回到家後,明亦走進房間,拿出來兩條顔色不一的圍巾,把其中一條淺色的遞給他,笑着說:“戴上試試。”
雲渡有幾分驚訝,心想他居然還會給人買圍巾,這麼貼心的嗎?
然後,他接過,展開看了一下,又随口問道:“你什麼時候買的啊?這個顔色還挺好看的。”
是他喜歡的淺藍色。
明亦笑着搖了搖頭,說:“不是我買的,這是媽媽親手織的。”
聽到“媽媽”這個詞,雲渡愣住,腦子裡還在思考他這句“媽媽”說的是他的還是自己的,明亦卻道:“帶你來這裡的那天,我還特意去見了媽媽一趟。”
雲渡嘴張了張,想說話但又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