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渡讪讪地轉回身,心裡松了一口氣,表情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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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明亦提出來要和他出去散步。
雲渡看着窗戶外的一片黑天,不确定地問道:“啊?散步?”
哪個正常人會在這麼黑的地方散步?
雲渡沒有問他别的,隻是說:“天這麼黑了,就别出去了吧。”
可明亦依舊堅持:“怎麼會,有手電筒就不會覺得黑了。”
他眉心直跳:“……”
“還是不了吧……”雲渡再次勸說,畢竟外面這麼黑他也有點怕。
“沒事,有我在呢。”明亦态度明确。
雲渡咽了咽口水,他怕明亦生氣弄死他,沒辦法,隻好答應了。
“好,那你記得多帶幾個手電筒。”雲渡心如死灰,心說出去了别不知道怎麼回來就好。
這可不好說。
于是,雲渡在内心掙紮一番後跟着明亦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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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他進入遊戲以來第一次走出這間房子。
外面看不到一點别的顔色,一片漆黑。
雲渡被明亦牽着手,而自己手上拿着手電筒,兩人就這麼不緊不慢地往前走着。
走了一會兒,他發現前路居然是意想不到的平坦,沒有一點陡峭,他不禁心疑:這到底是哪裡啊?
他怎麼感覺自己越走越害怕呢?
“明亦。”雲渡輕聲喊了一下他。
但是他沒有回應,就這麼機械般地一直走着。
雲渡心髒砰砰跳,想抽離他的手,但發現明亦握得很緊,自己又不敢用力掙脫。
似乎是察覺到身旁的人的動作,明亦這才轉頭看他,語氣很冷:“别亂動。”
見他終于應了自己,雲渡聽話地不再掙紮,可他的左眼反反複複地跳了幾次,着實是令他惶恐不安。
“那個,明亦。”雲渡弱弱地問出一句:“我們……這是在哪裡啊?還能走回去嗎?”
雲渡心想要殺要剮都回去先成嗎?我有點怕是怎麼回事。
寒風飕飕,雲渡感覺被他握住的手越發的冷了。
他閉了閉眼,心說終于有借口回去了。
“明亦,要不我們回去吧,我好冷啊……”話音未落,雲渡就突然踩到腳下的一個小坑,導緻重心不穩,踉跄了一下。
他還在原地愣了一下,剛剛他的手好像被松開了。
正當雲渡詫異着回頭時,剛好有幾束光照了過來,雲渡又下意識地轉頭過去看,發現有幾個人影朝他們走了過來。
等他們走近,雲渡才看清來人。
他們一共五個人,都衣着樸素,有幾個人還背着簍子。
雲渡警惕地往後退,問道:“你們是誰?”
為首的那人面露憨厚,和和氣氣地說:“我們是這山裡的村民。”
雲渡疑惑:“村民?”
這種地方除了明亦這種變态居然還有人住。
其中一個人問了句:“哎,小夥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山裡走啊?現在天這麼黑,你就不怕走着走着摔下山啊?”
聽到這話,雲渡猶疑道:“啊?我不是一個人啊。”而後,他轉過身,剛想說“這不是還有人嗎”,就發現自己身後不知何時已經空無一人了。
“他……他人呢?”雲渡愣住了,又着急地查看自己周圍,但看了一圈都沒找到人。
“哪有什麼人啊?我們剛剛用手電筒照着看過來的時候明明就你一個人啊。”那人又說。
“我……”雲渡剛想讓他們幫忙找人,畢竟這活生生的一個人走丢了那可不好找啊,但他轉念一想:這隻是在遊戲裡,而我的任務不就是逃離小黑屋?那還找他幹嘛啊!
雲渡莫名松了口氣,心說那不是正好,讓這些村民帶我離開,我不就完成任務了?
于是,雲渡撓了撓頭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沒有,确實沒有别人。”
“一個人在這山裡走也太危險了,你是來爬山的還是來幹嘛的?”村民問道。
“哦,我……我是來爬山的,半道弄丢了帶來的背包,現在什麼都沒有,你們知道怎麼走出去嗎?”雲渡撒起謊來得心應手。
“能是能,但是現在這麼晚了,山路也不好走,要不你就回我們村子裡借宿一晚,明天再帶你走?”為首的村民道。
“行啊。”雲渡爽快地答應了,心裡還蠻開心的,想着自己終于能離開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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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行人走了以後,黑暗中突然露出一個黑影,看起來像是個人。
他站得很直,頭發也不會随着這襲來的寒風飄動,眼睛直視着他們離開的路。
他的眸子無光,卻又狠厲,似乎是在說——
這次就讓你長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