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白差點兒給噎住,急得猛拍了幾下胸口。
“咳咳,你,你怎麼也知道了?不是,我沒給他擋天雷,我是被誤傷的!”
“這件事除了你還有多少人知道?”
“你給師兄擋天雷的事情嗎?”
“不是,是我被雷劈的事情!”
“……這不都一樣嗎?不都是被雷劈。”
餘白覺得自己剛才好不容易咽下去的糕點又再次梗在了喉嚨,上不去下不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皮笑肉不笑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是被誤傷的。我和齊師兄關系是不錯,但還沒好到可以為他不要命的程度。”
趙況也沒說是信還是不信,隻說了句“我知道了”。
餘白扶額,想着他大概還是不信,畢竟自己為了打卡總是粘在齊昭身邊,就連沈宿眠也認為自己對對方情根深種,更何況是趙況這種剛入宗門的弟子,會誤會也正常。
解釋越多越像此地無銀三百兩,顯得自己心虛,餘白也沒再說什麼,繼續啃着自己的糕點。
偏偏趙況不放過她。
“師姐,你這次之所以非要跟着齊師兄下山也是因為料到了他會有危險嗎?”
餘白是徹底吃不下糕點了。
“你這又是從哪裡得出的結論?我不過練氣,我難不成還有未蔔先知的能力?”
趙況道:“你沒有,但是餘劍尊有啊。”
餘秋離不光是個千年難遇的劍修奇才,在其他方面也頗有天賦,尤其是蔔算推衍一道,聽說他早年算無遺漏,連他人的劫數都能算到,甚至還能精确到時間。
若不是他愛劍如命,他在此道的成就不會遜色于扶桑那位料事如神的老祖。
“他們說以前你雖然也很黏齊師兄,但是宗門外的任務你從不會同他去,隻有這一次你不知怎麼非要纏着他帶你去,前幾天你又是重傷回來,所以他們都猜測你是從餘劍尊那裡窺探到了天機,知道齊師兄有危險才去的。”
趙況一臉複雜和不忍:“師姐,我們知道你對齊師兄情誼深厚,但是你再怎麼也要以保重自己為先啊!咱們修者和凡人不同,沒有輪回轉世,死了就真的是什麼也沒有了!”
他說到後面一副痛心疾首,甚至還紅了眼眶。
“我知道我說這麼多師姐可能不會聽,還會覺得厭煩,我這次是代表大家來勸你的,話我帶到了,大家托我給你送的禮物什麼我也放這兒了。”
“總之師姐,你好自為之!”
趙況噼裡啪啦輸出一通後,踩着仙鶴一溜煙便消失在了雲海裡,隻留下一臉懵逼到手中糕點什麼時候掉了都不知道的餘白,在風中淩亂。
不是,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造謠她幫齊昭擋天雷也就算了,怎麼這裡面還有她老祖宗的事?他什麼時候給齊昭蔔算過,她怎麼不知道?
要不是她就是當事人,這一個個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她都信了。
哎。
餘白歎了口氣,将地上的糕點撿起來拍掉灰塵,正要扔進嘴裡。
一顆石子飛了過來,“啪”的一下打掉了糕點。
“啊,我的桃花糕!”
餘白下意識又要去撿,一道身影從樹上輕盈躍下。
“掉地上還吃,不嫌髒?”
這聲音。
“江小白?!”
少年那身玄衣已經換成了天極宗統一的藍白弟子服,寬肩窄腰,身姿挺拔,明明穿戴整齊,卻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恣意潇灑。
“小點聲,我耳朵不聾。”
江小白皺了皺眉,目光不着痕迹掃了餘白一圈,然後移開。
餘白彎着眼睛道:“我這不是看到你高興嗎?對了,你身體怎麼樣了,要不要再吃點丹藥?”
托餘白的福,在被她塞了一堆丹藥後他現在看到丹藥都有點犯惡心。
“不了,你這麼喜歡留着自己吃吧。”
江小白頓了頓,突然冷不丁問道:“你真喜歡齊昭?”
餘白:“……”
不是,今天這些家夥究竟怎麼回事?以前誤會她對齊昭情根深種,也沒見他們這麼貼臉開大的啊。
就算她真的喜歡齊昭,她喜歡她的也沒妨礙到他們啊?
大家隻是同門,能不能離她的私生活遠一點?
餘白性子是好,但泥人還有三分脾氣呢。
本來開開心心出院回家,收到了師兄師姐送的可口吃食,心情不要太美麗,結果一個兩個非要問這種煞風景的問題。
解釋了不信,不解釋又要問,煩死了。
餘白叛逆勁兒上來了,叉腰道:“對,我喜歡齊師兄,喜歡得不得了!這個回答可以了嗎,你滿意了嗎?”
少年卻突然安靜下來盯着她,黑眸如星,清明,也冷凝刺骨。
餘白被看得脊背發涼,又好面子不想先移開目光。
“啧。”
半晌,江小白受不了似的别開了臉。
在餘白慶幸自己以微妙的優勢取得了這場瞪眼比賽的勝利的時候,少年擡腳用力一踩。
那塊漂亮的粉色糕點瞬間爛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