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誰妄自菲薄了?
餘白眨了眨眼,“好的師兄,我會努力的。”
齊昭斟酌了下語句,想起剛才的事情還是提醒道:“還有師妹,我知道師妹心地善良,看到誰有需要就總想着幫一把。但有些人懂得感恩,有些人卻不盡然,甚至會把你的好意當成理所當然,索求無度。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道理餘白當然明白,但是她之所以這麼大方,一來是這些東西她好多都用不到,與其放在自己這裡積灰,不如給真正需要的同門們。
二來她也不是真的傻白甜,給東西的對象都是精心篩選,真正品行端正且需要幫助的人。
餘白也沒過多解釋,點了點頭,“多謝師兄提醒,我都明白的。”
齊昭看少女眼神清明,神情通透,便知是真的聽進去了。
“好了,去晨練吧。”
練劍台很大,刀修劍修和體修最是勤勉,每日鳴人沒叫就跑來了,因此他們占據在練劍台的最中心地帶。
其他的地方則零零散散分布着其他弟子。
四方陣眼晨練的則是蒼靈峰的法修,因為那邊的靈力最易聚集,樂修則要随便的多,隻要手上拿着法器在哪兒都能即興彈奏一曲。
醫修和丹修一月就來這裡鍛煉個兩三回,其餘時間都窩在長白峰和丹霞峰上自行修行。
餘白掃了掃周圍,很快就找到了組織。
遠處占據最好視野,縱覽群峰的幾位師兄師姐們正醞釀情緒,吐納聚靈,正要提筆揮毫之際,餘光瞥見一抹熟悉的靈動身影竄了過來,吓得手一抖,靈力外洩,“咔嚓”一下一道符箓就這樣毀了。
“雲師姐,柳師兄,早上好呀。”
雲茯苓捏着自己毀掉的符箓,深吸了一口氣,皮笑肉不笑看着餘白。
“小師妹,我說過多少次了,晨練的時候不要過來壞我心境,你是全當耳旁風了是嗎?”
餘白委屈巴巴道:“可是雲師姐,整個練劍台就這裡視野最開闊,靈感最好,在别的地方我畫出來的作品總差點兒意思。”
一旁的柳韫外出遊曆剛回來,和餘白接觸過幾次,覺得她雖背靠餘秋離這座大靠山,卻不像其他仙二代那樣傲慢無禮,反而十分禮貌懂事,對她印象頗好。
柳韫皺了皺眉,覺得自家師妹好生霸道,這練劍台是大家的,又不是她一個人的,況且這裡還有這麼多地兒空着,怎麼就容不下一個小師妹了。
于是他不滿地瞪了雲茯苓一眼,然後笑着朝餘白招了招手。
“小師妹别搭理她,她這段時間一直畫不出這道破陣符,火氣大着呢。來,到師兄這邊來,師兄這邊位置大,你躺着都行。”
餘白一聽開心地噔噔噔就跑過去了。
“謝謝柳師兄。”
她跑到柳韫身旁,拿出一看就價值不菲,品階頗高的金色靈筆和一堆厚厚的裝訂成冊的未曾裁剪的上乘符紙。
柳韫眼睛一下子紅了,好家夥,不愧是餘前輩的後代,不說那根靈力逼人的極品靈筆,光是這些符紙一張少說也得五六塊靈石。
餘白感受到了他灼灼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符紙,又看了看對方手上毛糙的便宜貨,然後随便扯了幾張遞過去。
“給,給我的?”
“嗯,師兄應該需要。”
柳韫的紅眼睛瞬間感動得淚眼汪汪,随即忸怩道:“小師妹,這多不好意思。”
“呵呵,不好意思有本事别要啊?”
“你懂什麼?這是小師妹的一片心意,我怎麼能不收?”
柳韫隻當雲茯苓是嫉妒,喜笑顔開接過材質上佳的符紙,将它們放到了芥子囊。
開玩笑,這種好東西怎麼能拿來練習呢?
作為師兄,柳韫也不能白要餘白的好處,不是他自吹,在符之一道整個天極宗除了他師尊了然真人,也就隻有自家師妹雲茯苓的天賦能和他一較高下了。
稍微指點餘白一番綽綽有餘。
餘白捏着筆作思考狀,發現柳韫背着手一直站在她身後盯着她,一臉莫名。
難不成還想要符紙嗎?
柳韫以為她遲遲不落筆是緊張,微笑鼓勵道:“沒事,我就是想看看師妹目前的水平如何,随便畫一張給師兄看看就成。”
哦,這是想指點我啊。
餘白微微颔首,提筆,運氣,沒有他想象中的遲疑頓澀,洋洋灑灑,一氣呵成地畫了出來。
“柳師兄,我畫好了。”
她将畫好的符紙雙手呈上,眼睛亮晶晶的,一臉期待看着他。
“還請你不吝賜教。”
柳韫沒想到她畫得這麼順暢,愣了下,然後接過一看。
隻見符紙上的線條歪歪斜斜,糊成一團,像一個餅,一個銅錢,反正不像個符。
他沉默了許久,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遠看近看,都看不出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呃,那個師妹,你這畫的這是什麼?”
餘白疑惑歪頭:“師兄看不出來嗎?”
“師兄眼拙,一時半會兒的确有點辨認不出……難道是師妹你的自創符箓?”
餘白歎了口氣。
“師兄,這不是符,這是畫。畫和符這麼大的區别,你竟然都看不出來,還是宗門第一符修呢,師兄,我對你很失望。”
“畫?!”
你說這鬼畫桃符的不是符是畫?!
還有,你還對我失望起來了!該失望的是我吧!誰叫你這麼畫符的……
嗯等等?
畫?
電光火石之間,柳韫意識到了什麼瞳孔一縮,猛地回頭看向從剛才他說要指點餘白,就抱着手臂,一臉嗤笑的雲茯苓。
“蠢貨,現在才反應過來嗎?”
雲茯苓紅唇微啟,語氣譏諷,“這家夥不是符修,是畫修。”
“一個畫技驚天地泣鬼神,可以把人畫得心境紊亂,走火入魔的畫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