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它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神他爹的哪路多。
天知道餘白在得知這件事時候的表情有多難繃。
青雲峰距離雞鳴峰最近,每天“鳴人”第一個路過的就是這裡。
這不她剛起來,就和窗外路過的羽毛油光水滑金色大雞撞了個正着。
“鳴人”停在窗邊,氣沉丹田沖着你大叫。
“咯咯哒咯咯哒!”
餘白捂着耳朵,覺得耳膜都要震碎了,一臉的痛苦面具。
“别催了别催了,我這不是已經起來了嗎?”
“咯咯哒!”
“上次那是意外,我禦劍時候不小心摔了!這次我一定按時到練劍台!”
“鳴人”得了餘白的保證後這才倨傲地點了點頭,昂首挺胸,繼續挨家挨戶叫人了。
餘白遠遠還能聽到它的叫聲,揉了揉發疼的耳朵,吐槽道:“不是說幹一行恨一行嗎,它怎麼數十年如一日越幹越精神越幹越愛了?”
[它這不叫愛叫得瑟。誰叫整個雞鳴峰就出了這麼一個大學生呢,有編制該它拽。]
系統的吐槽永遠這麼犀利。
餘白歎了口氣,本來她是一個很愛睡懶覺和懶床的人,有了“鳴人”天天這麼扯着嗓子叫,她哪裡還睡得着?沒吓出個心髒病那都是她體質好。
她認命地起床,套好天極宗弟子統一發放的藍白雙色道袍。
道袍整體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花紋,唯有衣袖繡着暗藍色的劍紋,左右分日月,中由一劍斷開,寓意為世人斬開天地,破開混沌。
餘白不大會梳頭,就簡單紮了個馬尾。
鏡子裡的少女皮膚白皙,眼眸烏潤,姿容算不上多漂亮,倒也清秀靈動。和她原本的臉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年輕了兩歲,從二九到了二八。
身上的道袍輕盈舒适,但并沒有讓餘白覺得仙風道骨,隻會聯想到上學穿的那身萬年不變的藍白運動服。
估計那個男同學寫書設計天極宗道袍的時候,也是做了這方面的配色參考。
此時不過天光破曉,練劍台卻已經人滿為患。
前兩天宗門十年一度開山收徒,因此練劍台今日多了不少生面孔。
不知道是不是餘白的錯覺,她一來周遭好些視線就聚集在了她身上。
“就是她嗎?那個昨天炸爐的師姐?”
“是她,剛才我找師兄确認了,她就是餘劍尊的後代。叫什麼來着,好像叫餘白?”
“管她叫餘白還是餘黑,總而言之都是個靠着祖上庇蔭,毫無天賦,占有内門弟子的廢柴。我趙況生平就見不得這樣德不配位的人!”
“我也是!”
正在衆人對餘白紛紛鄙夷的時候,丹霞峰的一位師兄說道:“你們别這樣說,小師妹除了天賦差點兒人其實挺好的。”
“哪裡好?炸爐炸得好嗎?”
“呃,這倒不是。小師妹人很大方的,經常接濟宗門的劍修弟子,昆吾峰的器修們平日裡缺個極品靈玉或者别的什麼珍貴材料,隻要餘劍尊的府邸裡有,她二話不說就送給他們了。就算成天炸爐,那炸的爐她也原價賠償了,而且煉丹的藥材也是她自己自掏腰包買的。盡管小師妹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但她人美心善,是宗門頂頂好的女修了。”
“……這麼看來好像,她的确挺不錯的。”
“師兄,此話當真,師姐真的錢多了沒處花,會接濟我們劍修嗎?”
“随便拿極品靈玉送人也是真的嗎?天,師姐看看我,我劍器雙修,窮得褲衩子都沒了,要是下次還有不要的靈玉就給我吧,就當喂雞了,咯咯哒咯咯哒!”
“别說,小師妹還真拿寶貝喂過雞,就今天早晨一大早就叫魂的那隻靈雞。有一次小師妹實在太困了起不來,就抓了一把百年靈蟲塞它嘴裡,它一下子就不叫了。”
“……?!可惡,師姐别喂雞了喂我!咯咯哒咯咯哒!”
“我才是雞!喂我喂我!咯咯哒咯咯哒!”
趙況,也就是昨日從西洲來的那個丹修弟子看着衆人一副變如臉的樣子大感失望。
“你們就這麼輕易被她收買了嗎?不,她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收買你們這群家夥就骨頭軟了!就算她有靈寶無數又如何?那又不是她的東西,那是餘劍尊的!她這樣肆意揮霍劍尊的靈寶簡直暴殄天物,豈有此理!”
少年叉着腰義憤填膺地輸出着,絲毫沒有覺察到衆人前一秒還熱火朝天地争搶着誰當雞,後一秒不知怎麼驟然安靜了下來。
“你們怎麼不說話了?哦,是不是覺得我說得很對,幡然醒悟,感到無地自容了……?!誰!”
背後突然被人戳了下,他猛地回頭,對上了一雙剔透漂亮的杏眼。
餘白拿出一本手劄,慢吞吞說道:“師弟,這個給你,消消氣。”
“這是什麼?”
“丹霞峰栖梧真人首席大弟子沈宿眠沈師兄總結的煉丹要意,借給你看,要嗎?”
趙況懵逼,趙況恍惚,趙況被天上掉下來的餡兒餅砸得頭暈眼花。
他激動地一把抓住了餘白的手。
“謝謝師姐!師姐真好!咯咯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