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剛進酒店就有人迎上前,态度熱切、小心讨好。
住的地方并非什麼總統套房,随行的經理悉心解釋,“我們少爺在各處地方都有房産,不過在家裡住這肯定舒服,所以最頂層有他的住所。”
白栀了然,她前世就聽說過景洛衍為人冷僻古怪,連離家出走住的地方都跟别的少爺小姐不一樣。
使用密碼鎖打開,白栀獨自踏進去。
這裡與别墅無異,共有兩層,站在浴室的窗邊向上看,能瞧見樓上主卧外的空中花園。
她放好了水,舒舒服服的泡了會兒,擦幹懶懶的靠在沙發邊看綜藝。
将近一個小時後,景洛衍才姗姗回歸。
“你幹什麼去了?”買個東西也沒有這麼困難吧?
尺寸稀奇到這個地步?
當然這話太露骨白栀沒說出來,猶疑的上下掃視他。
景洛衍沒說什麼,含糊說他去洗個澡。
擱置在茶幾上的手機震動兩聲,備注令白栀悚然一驚。
這是視頻通話,她忙不疊從沙發上跳起來,還好頭發她已經吹幹,匆忙把吊帶裙重新套上,她換了一處白牆作為背景,接通了視頻電話。
“學校的事情有這麼忙?我記得今天白天沒有課。”
白應祈擡起頭掃了她一眼,翻動文件頁碼,嗓音平淡随和。
“啊,我剛才睡着了沒看到。”白栀心跳如鼓,“哥哥怎麼忽然給我打電話了?”
平時白應祈很少會主動給她打電話,更别提視頻通話,這是頭一遭。
視頻那端的男人微頓,擱置文件,冷淡的眉眼略略擡起在她的頭發、肩膀上逡巡着,“不能打?”
“能打的。”白栀乖乖點頭。
他不置可否,“工作上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迎新晚會會遲一個半小時去。”
原來是說這個。
白栀本能皺眉,“啊?”這聲音被她拉長了,已是滿心的不爽。
“我已經查過節目單,前一個半小時你沒有出場,我不會錯過你的節目。”
“那你要是沒算好時間怎麼辦?”
“我會那麼不守時嗎?”白應祈反問。
白栀嘟囔了句誰知道呢,仍是不大高興。
白應祈沒有講話,透過手機屏幕看了她許久,“栀栀。”
“恩?”白栀摳着沙發上的扣子,“好吧,一個半小時就一個半小時吧。”
——“兩天沒見,你想哥哥了嗎?”
白栀募然擡起頭看向他。
兩人隔着一層玻璃屏對視,他以往那張端方冷漠的臉竟然漫起一層淡淡的微笑,這樣的神态,白栀見的不算少,兩個人相處除了她故意惹他生氣,他對待她總是不會很苛刻,也隻有嘴巴嚴厲罷了。
可即便如此,這樣親昵的話,他從來不會說。
有那麼一秒鐘,白栀以為是她聽錯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
白栀沒那麼自戀,會往那方便想。
她第一反應是,這男人是不是在敲打她啊?
這話背後的目的是什麼?
她做的什麼錯事被他發現了?
白應祈淡淡的一句話,引的白栀心中思緒翻騰,甚至在下意識的回憶自己做過的所有事情,手指緊張的捏緊。
這些思緒不過一瞬間,白栀維持鎮定,“想了呀,栀栀想哥哥。”
她下意識撒嬌連連,“我晚上要吃抹茶慕斯,哥哥要給人家辦慶功宴,我要表演的節目花費了很久的功夫,怎麼說也要犒勞一下嘛。”
那個笑是錯覺嗎。
再看已經沒有了。
他颔首,重新翻開文件,“什麼時候沒有順你的心過。”
白應祈聲音如舊,并沒有什麼特别的意味,“第一次登台,第一次表演節目,第一次穿禮服,這些第一次都不算什麼,無非是增加閱曆,取悅自己罷了。”
“别緊張,也别害怕,”他輕輕摩挲着文件頁碼,“你是到了好奇這些的年紀。”
“哥哥?”
“嗯。”
“比起去參加聖哲的迎新晚會,我需要做的是接你回家。”
對上他平靜淡然的目光,白栀下意識點頭,“那當然,我肯定會跟哥哥一起回家的。”
“好啊,”白應祈目光直挺挺的看着她,“還記得你上一次是怎麼說的麼?”
不等白栀回憶,他先一步把答案道出,“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是最親的人。”
白栀再次點頭。
“把它銘記于心。”白應祈說道,“不要被任何人或者事情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