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洛衍是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大半夜開車來找她,本就是實在想念她,她主動送吻,一瞬間便點燃了熾熱的氣氛。
他的勢頭太猛烈,吻得白栀唇瓣隐隐作痛。
牙關被撬開,唇舌交織間如同魚兒入水,不斷歡騰,肆意勾纏。
白栀鼻息裡具是他的氣息,濃烈的直逼腦仁,清冽的勢不可擋,順着她的鼻腔一路往上,酥麻的叫人腿腳發軟,險些跌坐在地上,所幸被他單手托住迫近自己。
一股熱氣順着四肢百骸向中心凝聚。
白栀推搡他不開,氣喘難平,面頰染上一層透紅,如同黑夜中的粉荷。
他伏在她的側頸處,語氣怎麼聽怎麼咬牙切齒的,“早知道會遇到你,當年我死也不會聽我爸的訂什麼婚。”
“所以當年,到底是什麼情形?”白栀問。
她想聽,他自然不會隐瞞,簡略提了,“當年我爸的車子被動了手腳,險些殒命當場,是簡新化以命相博,救下了他。他在重症監護室躺了兩個月,我爸一心想報恩。”
“其中提了無數種方案,他們什麼都不要,我還以為是什麼清心寡欲剛正不阿的人,沒隔幾天就說他的女兒喜歡我,想要聯姻。”
白栀看了一眼他的神色,提起那段往事,他的臉龐晦暗暗沉,沒有明顯的憤怒,可周遭的空氣陡然陰冷下來。
“我當然不會同意。”
“那後來為什麼同意了?”白栀問。
景洛衍移開目光,唇線不自然的繃直,“……”
“快說呀。”白栀扯着他胸前的衣服,故意問:“是不是因為你爸爸好騙。”
“好騙?”景洛衍臉色古怪,輕輕拂開她的手握在掌心,“他可是這個世界上最精明的商人了。”
“我小時候生過一場病,”他一語帶過,并不細談,“他們懷疑我有問題,同意聯姻也是存着利用簡柔,算是各取所取,定下三年之約。”
“什麼病?”白栀好奇的左右檢查他,托着他的臉龐,忽的皺眉,“讓小柔幫你什麼?你不會是——”她的目光不自覺下移。
“……你在想什麼?不是那個。”景洛衍攥住她的下巴猛地擡高,阻止她亂看,心頭劃過惱怒,“想知道我有沒有問題,不需要别人。”
“那你有沒有?你不會不是處男吧?我要跟你分手。”白栀推搡他的手,不許他碰自己的臉。
聽到這話,那份羞惱蕩然無存,他的臉色當即黑下來,“分手?”很快他回過神,氣急反笑,可這話解釋起來太尴尬,他當白栀的生氣是在吃醋,隻好側面委婉的說,“我沒跟别人有過任何親密接觸。”
“真的?”白栀狐疑,打量着他。
“我騙你做什麼?”景洛衍脾性本就不好,更沒什麼耐心,不愛笑不愛說話,隻是面對的人是白栀,他才解釋這麼多。
白栀靠在牆邊,擡着小臉,“哼,你最好這輩子都别騙我,不然我發現了會生氣。”
“有多生氣?”
“生氣到不要你的那種。”
景洛衍的心懸起,一把将人擁入懷中,“不騙你。”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撫她的烏黑長發。
白栀當然知道景洛衍都騙了她什麼。
可那場跟他相遇的騙局,正是由她一手編織。
她也知道他的病是什麼。
自閉症嘛,他父親大約是怕他出了什麼問題,想要他接觸女人,或者再不濟男人也行,這些年沒少催他談戀愛。
畢竟景家隻有這麼一個孩子,偌大的家業日後都是他的,他要是出什麼問題,豈不是斷送了景氏基業。
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沒說出來自閉症,一語帶過。
唯有面對喜歡的人時,才會怕對方覺得自己不夠好。
白栀捧着他的臉,親昵的吻他的唇,“乖阿衍。”
氣氛靜谧美好,兩人親過之後交頸相擁,享受着片刻的情人時光。
“簡行舟的畫好看麼?”
景洛衍的聲音從身後慢慢抵來。
“好看呀,他不是很厲害嗎?”白栀思緒被打斷,注意力全在他的腰腹上,她手心撫過去,能感知到他因緊繃而富有彈性的肌肉線條。
他沒說話,倒是任由她亂摸。
兩人說話到十二點半,白栀實在要休息了,就此分别。
因為開學就在後天,明天要準備東西,景洛衍便不打擾她。
白栀聽說過一個說法,說是跟男人相處能調節内分泌,她拿手機照了照,果然面色紅潤,左邊太陽穴因姨媽期長出來的一顆痘痘,這兩天消失的無影無蹤。
哼着歌穿越庭院,上樓梯回房間。
轉角迎面撞見一道漆黑的影子。
吓得白栀手機險些扔到地上,“啊!”
還以為撞見鬼了,她重生過,如今很怕鬼神邪說,生怕有鬼鎖她命,說她多活了一次要被罰。
定睛細看,那影子越看越眼熟。
她瑟縮顫抖的肩膀逐漸打開。
那影子哪裡是什麼别人,竟然是白應祈。
白栀一瞬心虛,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後,捏緊手機出聲,“哥哥,你不是很困了嗎?怎麼不睡覺?”
怎麼站在她房門口?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就連輪廓也被模糊掉。
他生的高大,一動不動立着說不出的詭異。
白栀房間的窗戶沒關,灌入一陣強風,門緩緩被吹開。
亮光頃刻照亮了走廊一角,他身上的晦暗被慢慢驅散,顯現出本來的顔色。
“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去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