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野倒不是那種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怕的人。
隻是她就沒真的把這當成真實的世界,死了說不定就殺青回去了,有什麼好怕的。
不過她的戲份還沒正式開始,現在殺青斷然是不行的。
現在不懼,主要還是因為鍛體給她的底氣。
鍛體鍛體,這段時間以來,她的身體早已被打磨的如同兵刃一般。
且她才新得了神通,即使受了傷,也能很快恢複。
她不知這刀是何品階,但若想傷了她,最起碼也得是七階以上的法器。
普通七階法器也就破她點皮,真要一刀砍了她的頭,還得自身就有千鈞之力。
而且又不是沒了頭就死了。
古之刑天無頭也可活的好好的,鍛體之法不管分支多少,本源都是取自上古刑天,真正的命脈在心髒處,而非頭顱。
但她心中有些不解。
自從昆侖殿上出過一次風頭後,她便低調了許多。
因着辛耀回不喜歡早起,願意把早課時間替換成修煉,她也贊同,就連早課都沒去了。
藏書閣自出了公孫鴻的事情後,加強了監管和限制,守閣人也對她多加照拂,再沒遇到過危險。
她也一直都是老老實實看書,從未找過誰的麻煩。
她自問,自己最近可沒得罪過什麼人。
可今晚這一出,很明顯就是沖着她來的。
難道這就是反派體質?
天命之子睡夢中就能觸發奇遇,而她睡夢中就能吸引仇恨?
想了想,她出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莫非是新來的一場戲?
那她得先知道對方的身份,才好往下接。
身後的人沒想到她最先問的不是求饒,也不是為什麼,而是問他的名字。
怎麼,還想着日後繼續報複他?
身後傳來一聲冷笑,手下用力,根本不給李野說話的機會。
眼看那刀就要破開李野的皮膚了。
他用力之時,自己的修為也就漏了出來——
練氣大圓滿。
李野頓了頓,心中有了數。
她運轉心法,主動将脖子往刀的方向靠了靠。
刀身一震。
然後便聽咔嚓一聲。
刀,碎了。
身後人的心,也碎了。
用了數道好材料的七品法器,就這般崩了個豁口出去。
感受到李野身上那陣圓滿的氣息,他有些不可思議。
短短兩月,她竟然就從鍛體五層到了鍛體大圓滿。
說好的煉體比練氣修煉難呢?!
李野反手奪過刀,順勢一轉。
身後人倒是反應快,立即将刀脫手往遠處遁去。
隻瞥到一抹黑袍。
李野遲疑片刻,雖然心中有了猜測,但還是追了上去。
既然都受了反派的命數了。
那也得做點反派該幹的事吧?
一隻白鳥默默跟在了李野後面。
李金戈在心中暗罵了一聲蠢貨。
都交手過一次了,想不到這第二次還不如第一次。
七品的法器,連人家的皮都沒有擦破。
怕他透露些什麼不該透露的,李金戈決定幫李野一把。
他控制靈力,暗中将口中銜着的控場符往黑袍人身上一丢,讓他無法在通過瞬移相關的符箓逃跑。
這一招本是用來對付辛耀回的,現在卻浪費在了他身上。
然後便換回了自己的真身,往那黑袍人逃亡的路線上趕去。
若是李野沒有殺了他,就該輪到他出手了。
而明面上,隻有李野在和黑袍人交手。
不小心失手“殺”了對方,那也賴不到他身上。
若是李野因為此事被逐出昆侖山,那更是再好不過了。
就在李金戈趕路期間,李野手上的刀卻已經先一步追上了黑袍人。
這刀上還有個豁口,正是她剛從黑袍人手上奪來的那把刀。
這把在黑袍人手中連李野皮都擦不破的刀,現在卻以斷刀之勢,直接斬斷了他的半個胳膊。
其力之快,讓他在被砍斷胳膊的一瞬間甚至都沒感覺到疼痛。
但也就那一瞬間。
之後便是痛徹心扉的劇痛。
他忙不疊吞下幾顆療傷丹藥,已發現自己無法使用符箓逃生了。
這其實在他的意料之中,以辛耀回的出身,手上定有不少控場符。
他既一開始就輸了,沒有第一時間撕碎符箓逃,這般慢了一步,便步步慢了。
他停了下來,用另一隻無傷的手,取出了一條屬于昆侖山内門弟子标記的腰帶。
現在還在昆侖山内,他不信李野真敢殺自己。
李野見了,心中道了聲果然。
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已握了一柄長劍,伸手一揮,劍氣掠過,便将黑袍人的兜帽碎了個幹淨。
兜帽下,是一張熟悉的少年臉龐。
這夜半三更來殺他的人,不是公孫鴻還能是誰?
想不到他居然還敢來對付她。
一個劇情中都沒名字的無名炮灰,也想來暗殺她?
難道是特地來找她,讓她送他殺青的?
李野思索片刻,覺得自己的猜想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