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是剛開始的時候。”辛剛下一秒便改口了，他雙手叉腰，目視遠方，臉上露出一抹懷念的神色。

“那時候我剛退役，回到老家也沒找到什麼好工作，陰差陽錯看到飼料廠招體能老師。”

“誰會相信一個飼料廠要招體能老師？想想都覺得離譜。”辛剛側頭看向宋南笒，滿臉無奈，“但當時的我沒辦法，當運動員時沒有成績，也沒賺什麼錢，退役之後連生活都難。”

“我感覺自己那點長跑經驗足夠應付就去應聘了，誰知道還真給應聘上了。”

“真應聘上了那我就教，本來打算随随便便應付一下，誰知道就遇見了宋北珩。”

辛剛笑了，“他是第一個進來的練習生，那個時候的他，用我的眼光來看就是個體能垃圾，半圈沒跑完，整個人都躺地上了，跟頭死豬一樣，拽都拽不起來。”

宋南笒已經在腦海中想出了當時的場景，宋北珩從來沒和她說過，每次提起練習都是很喜歡，很開心。

“我本來想着得過且過，随便帶他練一練，誰知道他還較真起來了，跑到吐也要跑完。”

“他的堅持讓我找回了當運動員時的感覺，我在他的影響下認真起來。”辛剛道：“我本以為宋北珩是特例，但後來發現他們都是。”

“他們身上有一股拼勁，不達目的不罷休，對自己也夠狠。”

太陽漸漸露出光彩，遠處的十人披着刺眼的陽光跑來。

辛剛覺得那是希望，又或者說他們就是希望本身。

“别人說他們沒有希望？”

“我覺得他們有無限可能。”

十個人跑回來，每一個人衣服全部汗濕，滿臉通紅，汗水如水珠般滴落，砸在地上，暈開一小片。

辛剛帶着他們進行了一些放松運動，這才讓他們解散。

李成葉走了，宋南笒頂上，幸好她新手上路，準備東西都是雙份，剛好夠用。

将毛巾、電解質水都遞過去，她走到宋北珩身邊，這時她才注意到他的變化。

宋南笒昨天見到的宋北珩和她記憶中的沒有變化，于是她想當然地認為他還停留在他們十六歲分開時的模樣，但此刻再看，他早已長大。

“怎麼這麼看着我？”宋北珩喝了口水，見宋南笒一直看自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難道我又帥氣了？”

宋南笒：“……”

她奪過宋北珩手裡的水，“想多了，我想讓你快點，你們還要去食堂吃飯，吃完了還有課。”

宋北珩拿着毛巾擦了擦汗，吐槽道：“四年了，我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要把早餐分成兩餐，一餐吃完不好嗎？省時省力。”

剛跑完十公裡，還要去食堂吃飯，吃飯之後回去再洗漱，這也太浪費時間了。

又或者讓他們多睡一會兒不好嗎？

“讓你跑之前吃了，你能保證不吐出來？”宋南笒倒是知道這些，她拿到時間表的時候也覺得奇怪，專門去查了資料，“晨練之前的是給你提供能量的，等會兒去吃的是為了補充體力以及蛋白質。”

宋北珩哼哼唧唧地靠在宋南笒的身上，理直氣壯地說：“你背我過去吧！”

宋南笒的回應是直接離開。

宋北珩一個踉跄，做作地哭訴了一番妹妹的冷漠，見沒人理他，又歎了口氣。

“果然，遠香近臭，昨天還那麼在乎我這個哥哥，今天就成了地裡的小白菜了。”

“小白菜啊，地裡黃啊，二十歲啊，妹妹不疼。”

“快走！”聽着宋北珩改編版兒歌，宋南笒的回應是一拳頭打在他的後背上。

宋北珩蔫了，安分地跟在宋南笒的身邊，順着飼料廠員工的人流朝着食堂走去。

－

晨練之後隻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五人趕着吃完第二頓早飯，集體沖回宿舍洗了個澡，又跑到教室上課。

早上的第一節課是聲樂課，緊接着是作詞作曲，兩節課上完也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

今天中午五個人一起吃飯，宋南笒也在旁邊，她有些奇怪，“為什麼還要學作詞作曲？”

舒晉邊吃邊吐槽，“因為老闆覺得全員制作人作詞人作曲人的名号很酷炫。”

他越說越難受，幹脆飯也不吃了，哭訴道：“但我真的不會寫歌！我高中都艱難畢業，要不是童哥和江哥給我補課，我語文考試能不能及格還是問題，作文更是從來沒上過三十分，都這樣了竟然還讓我寫歌，給我一刀更痛快！”

“想當初我就是因為初中畢業之後不讀書，又不想出去打工才來當練習生的，結果又給我送回學校去了。”舒晉恨地牙癢癢。

“你說，是不是很過分！”他迫切地需要宋南笒幫他評評理。

宋南笒，宋南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舒晉：“……”

其他幾人也沒繃住，但好歹還給點面子，低頭捂臉，不過那聳肩的幅度還是出賣了他們。

舒晉更委屈了，“還能不能好好聽我說了。”

“你說你說。”

舒晉一哽，他現在又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沒事沒事，有我和于燦，你不用寫歌。”童嘉樹安慰道：“再不濟也有江不凡。”

他看向江不凡和于燦，“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