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沒有動靜。

不知道他又在磨蹭什麼，林笙補充道：“現在、立刻、馬上就過來。”

果然，這次，卧室的門才被叩響了。

林笙跑過去打開門，程心正撓了撓腦袋，不知所措地站在卧室門口，她向前拽過他的手臂，輕輕一帶就把他拽進了房間，讓他給她系後腰的綁帶。

裙子後背的設計是采用了白色綢緞，後腰是用綁帶來收腰，林笙站在鏡子前，第一次看這樣穿着像晚禮服一樣長裙的自己，她以前從來沒有錢買這樣的裙子，就算是後來工作有工資了，她也舍不得為了一條裙子花掉半個月、一個月工資。

沒想到她第一次收到這樣的禮物，會是程心送給她的。

林笙站在鏡子前，程心半蹲在她身後，他修長的指腹拿着綁帶的一端，默默思索該怎麼系。林笙眉眼彎彎，從鏡子裡看着給她研究系綁帶的男孩。

他如同羽毛一般的眼睫微微垂下，薄唇輕抿，指尖勾住綁帶，用綢帶的另一頭繞了一圈，一會兒，系着系着又停住了。林笙顯然是高估了程心對女孩裙子的了解程度，他隻知道看起來什麼好看，怎麼可能知道綁帶該怎麼系。

糾結了好一會兒，程心才默默在林笙後腰，才打出了一個有點兒醜的蝴蝶結。不過，在他自己看到之後，還未等林笙作出什麼評價，程心就已經拆了蝴蝶結，重新研究起來。

認真的樣子，逗得林笙彎了唇角，“小傻子。”

在他系了五遍之後，蝴蝶結終于有了點兒蝴蝶該有的樣子，林笙回過身來，不讓他接着系了，“可以了，就這樣吧。”，搭配上一雙銀色的高跟鞋，林笙把長發捋到身後。

她柔軟的發梢不經意間撩過他的手背，癢癢的，淡淡的梅花的清香倏地沁入心底，程心心一顫，連忙往後退了幾步，與林笙保持着幾步的距離，遠遠地看她，心跳如鼓。

鏡子前。

林笙微微自然卷曲的及腰長發自然地垂在身後，裙間收腰的綁帶，勾勒出她窈窕美麗的身形，靜美的面龐在平日裡像是高山雪，此時此刻，笑起來卻是那麼生動明媚。

令人心悸。

程心可以從他淩亂的心跳中，感覺到他心底有些什麼似乎徹底地生根發芽了，在那片貧瘠而又無人開拓過的土壤中，鑽出一棵翠綠的，充滿生機的綠芽兒，綠芽在這一瞬間茁壯成長起來，它悄無聲息地爬上他的每一片心房，枝葉抽出新的枝丫，吐出美麗芬芳的花蕊。

花蕊的芬芳沁得他心醉。

這樣突如其來的，陌生而又奇異的感覺把程心撞得有些驚慌，他像一頭摸不清情況的小鹿，有些想回避，可是在他逃走之前，還是被林笙抓住了。

“小聾子，你要去哪裡啊？不許走哦，你幫我看看。”

她穿着他送她的裙子，堵在了他前面，眼睛彎成了兩個小月牙：“小聾子，我漂亮嗎？我穿新裙子好看嗎？”

對上他不明所以的目光，林笙知道他沒看清楚，她一字一句放慢了語速，清晰的用口型說，“程心，我—好—看—嗎？”

程心看着她的唇，等林笙問完後，程心木楞楞地站在原地反應了幾秒，在想明白林笙說了什麼之後，他已經徹底成了粉紅色。

“感覺我的高跟鞋跟這條裙子怎麼不太搭呢，到底是銀色的比較搭，還是黑色好看一點？我還是買雙新鞋好了……”

“尺寸倒是很合适诶……剛剛好，一點兒也不勒……”，就連bra都剛剛好。

程心紅着臉低頭回避了她的所有問題，他不敢看她，腦海裡卻都是她的明亮的眼睛，紅潤的臉頰，潤澤的唇瓣，以及那句程心，我好看嗎？，她甚至不算撩撥的話……都徹底攪亂了他的内心。

程心抿緊唇，皺緊眉心，他偏頭向林笙比劃，「我要回去睡覺了，晚安。」，比劃完，就一溜煙從她的卧室裡落荒而逃，門一關，林笙就看不見他了。

沒有得到答案，林笙也無心在鏡子前自我欣賞，她轉身靠到倒在床上，就聽的手機消息提示音響起。

打開手機，微信跳出程心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