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靳低頭淺笑,一邊給她倒茶一邊說着:“姑娘甚是好看。”
“少來。”宋理瞄了眼茶館四處偷瞄她們的眼神,“那群人都是為了瞧你過來的。”确實,那時的書館裡好些男人都在邊看書邊看風靳。
“當真?那我也算是書館的招牌了。”
宋理覺得她這人臭屁的很,“切。”不客氣的拿起她剛剛遞過來的茶杯,一飲而盡。“我叫宋理,你呢?”
“宋…理……呵。”風靳呢喃着她的名字,不知為何好像很無奈。“風靳,我叫風靳。”
“好。那你算是我在念都除了我搭檔以外,認識的第二個朋友了。”
“我的榮幸。”
聽前搭檔說,風靳前世的家底應該是比較殷實的,之前每年鬼節都是成車的燒來銀錢,加上她腦子活泛,做起了收賣舊書的買賣。念都裡的人也不都是勤快人,總有些遊手好閑又不想做工的,便會賤賣執念之所裡的書籍古玩度日。
此刻,宋理站在書館門前為姜遲介紹着:“她這裡的書不比我們二樓的史料,多半是些詩集小說,說起來也是虧得她,我才能了解這現今的世道。”
姜遲擡頭看了眼書館的門面,木材原色的大門,兩米多高,兩邊立柱上刻着瘦金體大字: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顔如玉。
宋理随着姜遲的目光看過去,不禁打趣。“還顔如玉,我看是金鑲玉吧。”
“宋小姐說笑了。”此時的大門被人從裡面推開些許縫隙,一個一身墨色休閑西裝的女人站在門口,女人長發柔順的披在肩頭,鼻梁上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手中拿着一本書好似剛剛正在閱讀一般。
如果說姜遲第一眼看到宋理是被她的妩媚所傾倒,那風靳隻能用兩個字形容——冷豔。
此刻的她笑眼盈盈的倚在門邊,眼鏡滑落至鼻尖,不妩媚卻莫名的柔情。風靳懶得去扶一下眼鏡,隻得透過上沿看着宋理,聲線不自覺柔了很多。“我剛聽到你聲音就出來了,這是要出門辦事?”
“嗯。”宋理應着,臉頰微紅。
“那就不請你上樓了,最近進了批新茶,結束了記得來館子裡喝茶。”
“好。剛好事物所新來一妹妹,回頭介紹你們認識。”書館裡有很多有别于史書的記載,偶爾也會來查閱參考。
姜遲聞聲颔首,風靳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宋理回頭看了一眼姜遲,“走了。”
“哦。”
走出去十多米,姜遲從背後看着沉默的宋理,胸有成竹的說到:“你喜歡她。”
宋理急忙轉身,“瞎說什麼!我們同為女子!”
“噗~”姜遲直接笑出了聲,“都什麼年代了,兩個女孩子又怎樣?而且她确實好看啊,難怪大寶二寶喜歡她。”
“你什麼意思?”宋理警覺的反問。
“啊?哦,我說難怪大寶二寶喜歡她,她确實很有魅力。”
“上一句。”
“哦……我說都什麼年代了,兩個女孩子怎麼就不能在一起了,礙着誰了,又沒犯法。”
宋理聽了皺眉,小聲嘀咕着:“可以麼……”
姜遲沒聽清,“啊?你說什麼?”
“沒事,走吧。”
“好。”
路過書館不久便到了公主府,一棟典型的清朝公主府邸,門口左右兩邊的望獸威而不兇,入正門穿過庭院便是前廳,公主已然坐在主位上等待着她們。“宋小姐,沒想到這麼快便能再見到你。”此時已值傍晚時分,府内上下燈火通明,細嗅能聞到飯菜的香氣。“宋小姐可用過晚膳?不如我們邊吃邊聊。”
宋理瞧了眼天色,月朗風清正是渡魂的好時間。“不必了,如若公主還沒用膳,我們可以等。”
公主聽聞微愣,但很快便恢複了神色,想來是沒想到一切結束的如此之快。“那就不必了,沏壺今年的新茶吧。”這話似是對她的丫鬟講的,事物所的人出門總是會威懾到陰兵,他們多半會選擇隐身,即使有非出現不可的場合也會故意模糊樣貌,怕被事物所的人記住了容貌,耽誤往生。
果然不多時,兩個身形模糊的丫鬟端來了茶,許是心畏,給宋理倒茶的手都在抖。宋理體貼的說到:“放下就好,我們自己來。”
丫鬟聽完感恩的點點頭,放下便消失了。
公主亦是看到了丫鬟的動作,“失禮了。”
“無妨,他們怕我們也是正常。”
公主沉吟了片刻,問到:“如若我往生了,他們會怎樣?”
“魂飛魄散。”宋理倒是直接。
公主眉頭微皺,“怎會如此。”
宋理倒是淡定許多,飲了口茶才繼續說着:“公主不必多慮,他們本就是你在世上的家人為你供奉的紙人,依附于公主而存在,公主若是往生,他們便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公主歎了口氣,“也是托了他們,本宮才生活的如此順遂。”說着向後招了下手。
“奴才在。”一個太監模樣的人若隐若現。
“傳本宮令,公主府上下即刻休憩。”
“嗻。”說完便消失了。
片刻後,府内靜的連根針落地都能聽到,公主才開口。“可以跟本宮講講額驸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