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将所有銀票全部塞給了福伯,“明日你将這些錢财都給這裡的夥計吧,福伯,這些年辛苦了,走吧,走吧,全都走吧。”
一把大火将整個酒樓吞沒,燒盡了一切屈辱,燒掉了柳七的前塵往事。
如果活着隻能淪為男人的玩物,那就去找權勢滔天的那人,起碼不會成為别人肖想的玩物。
也許玩膩了他就自由了。
反正爛命一條。
就這樣,楚霖出現了,惠王嫡子,一個比李仲更加喪心病狂的惡魔,空有一副皮囊,卻爛絮其中。
楚霖将柳七帶到一處偏僻的莊園,小橋流水,亭台樓閣,鳥語花香,處處體現着主人公高尚的品味,雅緻,貴氣。
可當楚霖推開房門的那一刹那,哪怕柳七做好了心裡準備,成為一個人的禁脔,當一隻被人玩弄的籠中鳥時,柳七還是被吓到了。
皮鞭,鐵鍊,木架,滿牆奇形怪狀的小物件。
活着确實很難,難到柳七丢掉自尊,舍棄自我,準備成為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時,當那雙惡心的手觸摸到他皮膚的一刹那,柳七猶豫了,後悔了。
他過不了心裡那道坎,他将尊嚴重新拾起來,
逃吧,逃的遠遠的,也許命運會眷顧他一次,爛泥上再開出花來。
天亮了,李青回來了,柳七的故事也講完了。
“各位兄台,有緣再會。”
“你以後有何打算?”葉親同情他的遭遇,但又佩服他的勇氣,死地後生,無論前路如何,這一刻,他相信這個瘦弱的男人是自由的。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天下之大,隻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嘛,抱着這個希望繼續往前走,走到哪是哪吧。”
“對了,再告訴你們最後一件事。”
葉親疑惑,“什麼?”
柳七将頭發撩起來,露出一雙鳳眼,眼裡帶着笑意,也有感激,“我的真名叫柳七雪。”
告别了柳七,葉親他們也繼續往他們的前路出發。
李青駕着馬車,山路并不好走,經過兩天趕路,終于地勢稍微平緩了一點,前方一路平坦,馬車也越走越快,天也不再那麼冷了。
秦硯怕連續趕路葉親身體吃不消,在馬車裡墊了兩層褥子。
葉親有時候覺得,秦硯不像是從小在土匪窩長大的,倒像是經過嚴格教導出來的紳士君子。
他喜歡跟他口無遮攔,喜歡有事沒事逗逗他,
“秦硯,你這麼關心我啊?”葉親舒服地躺在馬車裡,秦硯坐在旁邊,雖然趕路兩天,但葉親覺得自己身體早就好了。
身體好了,頑劣卻不曾消減半分。
秦硯不鹹不淡地回着:“風寒後若是沒有好好調理,容易落下病根,葉親,腿老實一點,别胡鬧。”
秦硯将葉親那隻不老實的踩在他腿上的腳推了下去,重新蓋上被子。
“你把我當小姑娘這般嬌養,我哪有那麼嬌弱,你這樣就不怕以後我賴上你了?以後你若娶了姑娘我會吃醋的,怎麼辦呢?”
葉親笑的狡黠,眉眼彎彎,像等待秦硯露出惱怒神色他就能高興一整天似的。
“葉親,我第一次給人當夫君,不若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秦硯看着葉親,少年鮮活有趣,口無遮攔,嘴裡總說一些輕浮的話,那雙眼睛卻叫人移不開。
跟這樣的人相處久了會不自覺被對方影響,會無意識模仿他的一切。
“那你過來一點,頭低一點,我告訴你。”
秦硯稍稍往下探了點身體,葉親語氣微軟:“再過來一點嘛,隔這麼遠怎麼聽得清?”
葉親突然勾住秦硯的脖子,将人拉至面對面,近的秦硯似乎能數的清少年的睫毛。
葉親幾乎貼上秦硯的耳朵,聲音很輕,呼出的氣息像帶了鈎子一樣,撓的人心癢。
“秦硯,對我這麼好,我要懷疑你愛上我了?”
馬車突然颠簸了一下,少年溫熱的呼吸有若無地貼過來,又轉瞬即逝。
熟悉的感覺又來了,秦硯覺得口幹舌燥,心底壓抑的那股煩躁感又出現了。
馬車空間太小了,燥熱的氣流在小小的空間裡肆虐,他想做點什麼,好讓面前的人老實一點,讓那張嘴說不出輕浮浪蕩的話。
一向沉穩的秦硯此刻像個小孩一樣,有點無措,看着葉親似乎詭計得逞的笑。
秦硯忽然向前,蒙住葉親的眼睛上,拿出一顆糖,塞到他的嘴裡,而後拉過被子将他悶在裡面。
将那張臉蒙上,嘴巴堵上,少年應該就會老實了。
“秦硯,你想悶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