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哥哥，你不要這樣，是不是小繁哪裡做錯了，你告訴小繁好不好。”宋繁好不容易挪到門前，房門被反鎖，宋繁隻能在外面一下一下輕輕敲着：“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要和你離開，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的。”

“盛年哥哥，我從小就喜歡你了，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求求你，你别不理我。”宋繁不懂為什麼白盛年突然對他這樣，來紅木村之前還好好的，何況他們認識二十餘年，白盛年連句重話都沒和他說過。

宋繁一味地道歉，把能想到的話都說了，但回答他的，隻有無盡的安靜，他的肩膀抽動，終于崩潰地哭了出來，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

門外，宋繁瘋狂地捶門。

門内，白盛年雙手捂臉，慢慢滑坐到地上。

……

……

“勇哥，我求求你了，你就幫我寬容一陣子吧，你也知道，家裡我還有兩個孩子要養，現在手頭有點緊。”

夏日的溫度不斷升高，低矮的房屋擁擠在一起，連個綠豆蠅都飛不過去，街邊散發着惡臭的污水流成小河，走廊的牆皮掉落，門旁貼着的兩年前的電費催繳單。

縫隙裡鑽滿黑灰的電風扇慢悠悠地搖頭，男人穿着松垮的老頭背心，翹起二郎腿：“勇哥，别别别，别這樣，咱們不是好兄弟嗎，你再給我次機會，我肯定能赢回來的，錢也肯定能還上，不就是幾萬塊錢。”

“誰他嗎跟你是好兄弟，你就是路邊的臭狗一條，少在這攀親戚，我告訴你，你再不還錢，胳膊還是腿你自己選！”

電話忙音響起，男人不耐煩地把手機扔在桌子上，他打開煙盒，裡面早已空空如也，他罵了句：“操。”蒼蠅聞着汗臭味飛過來，落在身上趕都趕不走。

男人眼珠子滑溜地轉動，他拿起日記本，沾着唾沫翻到最後一頁，重新拿起手機。

“趙哥，是我，你還記得我嗎，住安好街那個，我以前給你們那兒送過貨，這次打電話就是想問一下，我這有一個貨，你們要嗎？”男人渾身燥的很，不自覺地抖腿：“我保證質量好，來源可靠。”

“什麼？現在行情不好，還要往下減錢？不是趙哥，你别拿我尋開心啊，現在有病的那麼多，行情應該還不錯吧。”男子咋吧咋吧嘴，鼻子伸到煙盒裡，嗅着上面殘留的味：“趙哥，我這不止一個貨，你按市場價給我就行，我保證三天内給你送過去。”

大門外，年幼的祁醉玉剛買完酒，他安靜地等着，等着電話結束，他回來的時間很巧，巧到完整地聽到了所有，包括最後一句：“合作愉快。”

男人具體想做什麼，年幼的祁醉玉并不知道，但他能猜出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屋内穿鞋的聲音透過薄的像紙一樣的牆壁傳來，他擡手，敲響房門。

“嗯？你個臭小子，是不是在外面偷聽。”男人本想動手，卻低頭看到他手裡拎的酒：“喲，臭小子，手藝不錯啊，真被你偷到了。”他頓時喜笑顔開，把酒搶過來，先往嘴裡灌了一口，“你那個便宜哥哥呢？我知道你們兩個肯定有聯系，那小子不是最護着你這個弟弟了嗎？”

“把他找到，我們爺倆就能過上好日子。”一瓶酒下肚，男人用力拍着小祁醉玉髒兮兮的臉蛋：“給你一天時間，要不然，沒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