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裕甯落在腿上，貼着褲子的手指敲了敲，饒有趣味地勾了勾唇，他側頭看向裴期毓，貼在褲子上的手往前探，抓住裴期毓的手腕，幅度很小地歪一下頭，懸着的耳圈在空氣中晃動。
裴期毓看着靳裕甯眨扇動的睫毛，然後是他開口：“問你呢，你是誰呢？”
話裡帶着笑意，靳裕甯是故意的。
裴期毓将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勾住，也是笑：“哥覺得呢？”
話雖這樣講，手上用的力氣卻一點不少，靳裕甯扯了一下沒有扯動，也就沒有繼續，他回過頭，勾着裴期毓的手晃了晃，回複道：“如你們所見，我男朋友。”
落在靳裕甯的目光微微一變，不止裴期毓一個人的。
很奇妙的，裴期毓突然想起來之前聽到的關于靳裕甯的一些話。
“靳前輩這個人呢，魅力還真的是很大呢。就算是不怎麼專一，但是他要是真的看向你的時候，說實話很難有人拒絕呢。”
“就算知道會讓人很痛苦，但想一想還是會願意的，是真的很有魅力啊，在知道結局的情況下，還是很難去放棄。”
“所以，期毓呐，你的想法呢？如果是靳前輩，你的想法呢？”
裴期毓看向靳裕甯，在很多人看來他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其實并不是。
他看重的從來不是感情，而是人。
所以，靳裕甯給他的一切東西，無論是回應還是抗拒，他其實都照單全收。
坐到沙發上，裴期毓跟着靳裕甯坐，坐在他左側。而他的對面坐的是成訣。
桌面上散落着卡牌，幾瓶沒有開的酒，看不出差别的手機，還有車鑰匙。
裴期毓掃一眼桌面，這時候一隻手拿過酒瓶，外面的薄冰融化，一滴滴水珠沿着瓶身向下滑動，沿着指縫流入。
一杯酒推到裴期毓面前，裴期毓要伸手去接，卻被攔住，酒杯在中途被另一隻手攔住，四指彎曲，關節抵着杯壁，食指彈動一下。
沿着手指向上看，靳裕甯的眉眼淡淡沒什麼情緒，他開口：“他不能喝酒。”
裴期毓看一眼靳裕甯，聽話地服從了靳裕甯的指令，什麼都沒有說，探出去一半的手收回去。
好像真的不能喝一樣，但是前一段時間靳裕甯才灌過裴期毓一次酒，而且裴期毓成年後第一次喝酒就是靳裕甯帶着的，甚至那天晚上，酒量不怎麼行的裴期毓都是靳裕甯帶着回的家。
成訣問話：“不是說成年了嗎？”
“成年了也不能喝。”靳裕甯回答得幹脆了斷，靳裕甯眉毛一挑，“你要真想，我替他喝。”
安靜了一秒。
“沒意思。”成訣說一句，沒再糾纏。
其他人也偷偷摸摸觀察着這邊發生的事情，聽到靳裕甯的話，一個個又去打量裴期毓，裴期毓則是低着頭，一幅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靳裕甯自然也注意到，但他不會被迷惑，卻也是什麼都沒說就是了。
裴期毓側過頭，突然擡手摸了一下耳釘，他本就被人盯着，這一動作，目光都被吸引過去看向耳朵。
于是，藍色的耳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視線下意識向右移，靳裕甯的耳朵上兩個耳洞都戴着飾品，耳朵下面的那一枚也發着藍光。
是一對吧。
是故意的吧。
這是所有人先後産生的兩個想法。
等到散場，裴期毓先一步走出來，靳裕甯稍後一步跟出來，他注意到靠牆站着的裴期毓。
“不開心啊。”靳裕甯明知故問。
裴期毓看過來，眼睛聚焦到靳裕甯唇角的那枚唇釘，他之前一直避免自己去在意這枚唇釘，目的就是為了扼制某些沖動，因為是在靳裕甯身上，任何飾品都顯得很色。
“哥的唇釘是什麼候有的？”
“什麼？”靳裕甯搞不懂裴期毓的腦回路。
安靜了一會兒，裴期毓再次開口：“親一下吧。”
語氣稱得上和婉，卻并不是詢問，因為就在下一刻，靳裕甯已經被按着直至脊背貼到牆上。
他回過神：“膽子越來越大了，現在不怕别人看見了。”
靳裕甯沒有掙紮，對他來說，接吻這種東西并不是什麼新奇的事情。
裴期毓：“沒有怕過，我巴不得有人看見，尤其是他。”
對上眼，一瞬間接上對方腦回路，靳裕甯笑了一下：“誰？成訣嗎？”
“他喜歡哥，哥果然是清楚這件事的吧。”
“知道啊，但是，他喜歡我是他的事情，關我什麼事情？”靳裕甯真的就是這個态度，也确實這樣想的，他一直都不理解為什麼時别人喜歡自己，卻需要自己拉開距離這種事情。
别人的自作多情，他需要負什麼責？
裴期毓低頭，眼睛從靳裕甯的眉毛掃到嘴唇，垂着的一隻手攥着對方兩隻手，另一隻手按着對方的腰往自己身上貼。
就着這麼一個姿勢，裴期毓将靳裕甯抵在牆面上，沒費什麼力氣就撬開對方牙關，靳裕甯的頭也貼上牆面，被迫性仰起頭，鼻尖相碰的瞬間，周邊安靜得離譜。
隻有心跳聲和細小的水聲，靳裕甯想要搶奪回主動權，但是之前還很生澀的裴期毓眼下卻熟練得離譜，主動權不僅搶不過來，還要順着對方做出回應。
接吻這種事情對靳裕甯來說的确不新鮮，但是被人壓着隻能順從的情況還是頭一遭，很新鮮的體驗。
兩人鼻尖相碰，有點影響，裴期毓睜開眼睛，正好看待靳裕甯有睜開眼的動作，兩人對上視線，裴期毓按在腰上的動作更用力氣，靳裕甯的頭再度往上仰。
裴期毓歪了下頭，鼻尖錯開一個角度，雙唇貼得更為緊密，呼吸纏繞在一起，顯得缱绻，帶着一點暧昧的濕意。
然後裴期毓往後退一步，兩人額頭相抵，裴期毓笑出聲：“哥，你忘了呼吸。”
靳裕甯剛要開口講話，裴期毓卻是再次貼過來，然後是一道悶悶的聲音：“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