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裕甯掃他一眼,心情不怎麼好了。
焦宗盯着靳裕甯,氣氛有一瞬間的安靜,靳裕甯挖了一勺甜品,臉上皺起來:“難吃。”
“靳裕甯,你到底怎麼想的?是喜歡他嗎?還是說他有什麼不尋常的。”
聽到這個問題,靳裕甯終于嚴肅起來,相對之前。
“我喜不喜歡他關你們什麼事情呢?至于他是不是普通人,我怎麼知道。”
焦宗不再開口,他不相信靳裕甯說的話,他早就想清楚了,靳裕甯是故意的,他不是不知道怎麼做任務,他是故意拖着不做的,之前身上帶有的惡魔氣息也不是無意沾染的。
“靳裕甯,你這樣會死。”
靳裕甯看向外面的動作停下,他看向焦宗,好久之後,笑了一下:“是嗎?多久?”
“快了,很快了。”
咖啡杯子裡的勺子被靳裕甯拎着來回轉動,發出碰撞聲音。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這樣啊,那就死吧。”
“靳裕甯!”
靳裕甯厭煩地把勺子丢開,往後面一靠,兩隻手交疊起來,他皺着眉毛對着焦宗說話:“我說你們都這麼喜歡管閑事的嗎?這任務我就是不想做,後果我也自己擔……”
“你死了,你在這邊的親人怎麼……”
“親人?不是你們強行恢複那些記憶,一遍遍告訴我我本該是不存在的時候了。”
“這本就是你的任務。”
“你們問過我的意願了嗎?我說我願意了嗎?”
靳裕甯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他在外面站一會兒,然後抽出一支煙蹲了下來。
咬煙,點火,吐出一口煙霧的同時,靳裕甯夾着煙的手垂落,他看着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突然想起來自己也是在18歲之後開始的吸煙。
18歲之前的他就是一個普通人,早早想好了成年之後要做的事情,結果在18歲當天,就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告知自己不是人。
然後絲毫不顧自己意願,強行讓他想起來一些他不喜歡的東西,同時一遍遍地告知他,在這裡,他是徹頭徹尾的異類。
隻有他們才是自己的同類,并告訴自己必須去完成一些莫名其妙的任務,完成任務沒有獎勵,但是不完成就一定會死。
靳裕甯當時問憑什麼?他們一個個驚訝地看向靳裕甯,好像他問出了一個蠢出天際的問題,然後告訴他:“這是你的宿命,是義務,你本就該履行。”
靳裕甯說他不願意,那群人笑着說他果然是被污染了,這種話也能說得出口。那樣的姿态,靳裕甯不覺得自己是他們的同類,但也确确實實地,在人群中他已經是個異類。
靳裕甯摁滅煙的時候,手腕上纏繞的項鍊挂到衣服,一時間解不開,靳裕甯也實在沒有多少耐心。站起身子,走近垃圾桶,細長的煙被投到進去,還剩一半。
他“啧”了一聲,沒什麼耐心去解項鍊,手上用力,想要直接扯斷,但是項鍊的材質是金屬,扯起來不容易,手腕被磨紅,靳裕甯先是感到一陣燒灼感,之後才是痛。
眉毛已經皺起來,唇線也繃直,耐心告罄的狀态剛出現,手腕被人抓住,靳裕甯稍微愣神,他認出了這隻手。
視線沿着手往上滑動,先是腕骨,小臂,接着是手肘,滑動到肩頸,最後落在那張臉上。
對方笑着,黑色鏡框框着那雙笑眼,靳裕甯開口問:“你怎麼知道的我的位置?”
“不是說了嘛,心有靈犀。”
“誰會信這種鬼話?”靳裕甯沒有掙開手,“真的沒有第二個定位器?”
“如果有呢?”裴期毓一幅笑臉,看他的态度就知道沒有。
靳裕甯扯了下唇,看出來裴期毓應該趕過來得很急,他有些好奇:“你讓我參與這次線下,到底想要幹什麼?”
裴期毓:“隻是想見你。”
“又是鬼話,哄人的鬼話,跟多少人說過?”靳裕甯純粹是為了發洩自己的不爽。
裴期毓幫他解鍊子的動作頓一下,眉眼彎彎道:“确實是跟很多人說過。”
兩人對上視線,靳裕甯的眉心跳了一下,一側唇角勾起,裴期毓幾乎能夠想到下一秒這張嘴會說出多麼讓他不喜歡的話來。
他先一步。
“跟很多人說過,說過想見你。”
靳裕甯剛要說出口的話吞下去,側眸看一眼其他地方。
裴期毓卻像是抓到機會了一般,開始抱怨:“我們現在明明是戀人關系,但是哥從來不會見我,也不允許我私自來見你……”
頓了兩秒,裴期毓放在靳裕甯手腕上的手往下滑,扣上掌心:“所以,這就是哥的目的嗎?因為哥也知道,和哥談戀愛的時候,我唯一會做的事情就是聽哥的話?”
“你可并不聽話,”靳裕甯把手往回抽,擡眼看裴期毓,“好好解,不要裝可憐。”
裴期毓頓了兩秒,表情有一刻沒有管理好,露出一點真實的情緒。
“哥……”
靳裕甯把解開了的項鍊從裴期毓手裡拿回來,笑着道:“真的委屈嗎?”
“期毓呐,你想要的東西,哥哥什麼沒有給你呢?怎麼這麼貪心。”
像是在說解開的兩條的項鍊的事,又好像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