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自己在想什麼,好像什麼都沒有想,他隻是下意識地在人群中追尋靳裕甯的身影,一邊關注,一邊唾棄,關注的是靳裕甯,唾棄的是自己。
他想到靳裕甯和他見到的第二面,靳裕甯笑着攔到他面前,墨鏡挂在腦袋後面,狐狸眼彎彎地問他:
“裴期毓,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靳裕甯……”
一聲喊叫,靳裕甯“啧”了一聲,将灑到手上的酒液擦幹淨,轉了轉手指上的戒指,擡頭看向對面:“什麼事?”
對面的人直接把手機擺到他面前,嬉皮笑臉地開口:“裕甯啊,這是你在韓時談的一個對象吧。”
靳裕甯看過去,照片上正是裴期毓,靳裕甯很快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倒沒有覺得驚訝,隻是覺得當時都那個情況了,那人還能抽出時間偷拍照片,也是真有能力。
他記得那人家裡涉足的有娛樂圈行業,也算是專業對口了。
靳裕甯點了頭,開口:“偷拍不是人幹事,讓他趕緊删了,還有,他都說什麼了?”
靳裕甯把擦手的手帕扔到一邊,好整以暇地看着對方。
“能說什麼?說你翻車了,玩弄人家感情,被找上門來了,這說法,這人這算是因愛生恨?”
“這話說的,有愛嗎?還因愛生恨?”靳裕甯沒當回事。
“那你談的這個呢?怎麼一回事,我記得他年齡不大吧。”
“嗯,過了生日就20了吧。”
靳裕甯倒一杯酒沒多說,他抓了下頭發,一回神,原本還在玩的其他幾個人這個時候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都回頭盯着靳裕甯看。
眼睛掃過一圈,靳裕甯放下酒杯,眉毛微微一揚,肩膀沉下來,雙手交疊垂在腿上:“這麼看着我幹什麼?我不是啥好人這事,你們頭一天知道?”
“不到20,那就按19算,裕甯啊,這還是個小孩兒啊。”有人說話。
靳裕甯斜了下頭,笑着道:“這要按韓國算法,早20了吧。而且吧,就算是19又怎麼了?”
他往後靠,接着用手背貼了下臉,手上都是酒瓶外的冰化掉之後形成的水,和戒指一起在頂燈的照耀下閃着細碎的光。
“要打抱不平啊,要不你們殺了我?我又沒有逼他。”開玩笑的語氣。
“早晚造報應。”有人嘻嘻哈哈地說。
“那也先緊着你們,你們就是什麼好人了?我一周就分了,又沒多做什麼,比起你們好太多了。”靳裕甯也沒放過其他人,嘴上半點不會落下風。
“騙人心可比騙人身還要招恨。”
靳裕甯不樂意了,一下子直起身子,揉了下臉開口:“跟我談的有幾個走心的,你們也真敢說,再擠兌一下,就都滾蛋。”
“哎哎哎,我們可沒多說什麼,少搞連坐那一套,不過,靳裕甯你名聲多大你知不知道?這事馬上就傳開了。”
靳裕甯側頭疑惑:“這事有什麼好傳的,真是一天不八卦一下就能死過去是不是。”
“這事怎麼不能傳?那小子家裡幹什麼的你不知道?添油加醋的本事是祖傳的,等之後看看,你這事傳不到伯母伯父耳朵裡,也得傳到昭姐耳朵裡去。”
提起靳英昭,靳裕甯的龍鳳胎姐姐了,靳裕甯才算是認真起來,他招手示意手機拿過來:“我看看怎麼說的?”
手機遞過來,消息發在一個群聊裡,靳裕甯粗略掃視一眼。
簡直要為對方編故事的能力點一個贊了,他看着看着,直接點了語音,說話還挺不留情面。
“那個誰,抱歉了,不太記得你的名字。編排我就算了,我随你編排,搭理你一下我跟你姓,就是别幹牽涉别人這麼掉價的事,行嗎?”
“圈子就這麼小,想留幾分面子,就管好自己的嘴。正如你所說,我平日裡真就無所事事,所以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還有,勞你費心,我就是遍地留情也沒你的事,渣也是渣不到你身上。”
兩條語音發過去,剛把手機遞過去的人才像是如夢方醒一般,叫道:“哥啊,我真是服了,你這一弄,我裡外不是人了。”
靳裕甯撇他一眼:“八卦還要專門建一個群,你們也是有夠閑的,少吃點瓜,對什麼都好。”
靳裕甯把手機還回去,從桌子上拿過打火機,點了一根煙,接着摸出來手機,手機這時候彈窗出來一條信息。
靳裕甯點開,是一條陌生來信。
“睡不着,真的很想很想問,裕甯哥後來有跟别人做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