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守疆開始抱病卧床。
那個推我的男孩也調查清楚了,是吳阿勤雇的。将軍府的管家也換了,是陳守疆以前的戰友,少了條胳膊,人看上去很憨厚。
陳守疆不告訴我他如何處理的吳管家一家,我也懶得追問,反正被處理了也是他們一家活該。
狗男主每天都派人來看望陳守疆,每次我都關緊房門,出去應付那個太監總管。
今天上午那個死太監又來了,我把自己搞得憔悴,見到他就拉住他的胳膊,哭哭啼啼道:“總管大人啊,我家将軍病重下不了榻,他受不了離開唯一的兒子啊……”
他想甩開我的手,我抱得更緊,轉為哭嚎道:“大夫都說将軍已藥石無醫,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懷胎十月的孩子不在身邊,那我還不如跟着将軍一塊死了去……”
他怒聲:“鄭氏!松開!”
“大人啊,我的苦不能與别人說,隻有你能理解将軍的痛,作為一個男人,他苦啊,兒子一走,他怕是要放棄治療一心赴死了,您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一家隻想過平凡日子,您幫我勸勸皇上吧……”
“放肆!”太監總管大力甩開我的手,憤怒地指着我,點了點我的頭,“你等着!”
聞言,我提起裙擺追他,高聲喊道:“大人啊,您一定在在聖上面前替我們美言幾句啊!我實在接受不了我生下的兒子叫别人娘親呀!人心都是肉長的,我相信皇上定會理解我這個當娘的心境啊……”
那死太監快速上了馬車,掀開窗簾又用食指指我,“不守婦道!”
我忙哭着喊他,“大人,明日再來啊,和您訴訴苦,我感覺舒服多了!明日見啊!”
“快走!”死太監匆匆離開。
我擦着眼淚慢慢走回卧房,闩上門坐在床邊,看着披頭散發一副病容的陳守疆,摸了摸他滿是擔憂的眼睛,“我沒事兒,不用擔心。”
“夫人,你受苦了。”陳守疆坐起身抱住我。我拍着他的後背,告訴他,“我們還沒給孩子取名字呢,你來取?”
他松開我,攏起我雜亂的鬓發,點頭道:“我取兒子,夫人取女兒的可好?”
“好呀,女兒叫陳安梁!”我早想好了,脫口而出道。
陳守疆露出笑容,伸手把我攬進懷裡,“很好聽,兒子便叫陳溯吧,字諒之。”
“字啊,女兒便叫晶晶。”我笑盈盈道。
陳守疆喟歎一聲低頭啄我兩下,壓低聲音道:“夫君定護夫人、兒女周全。”
我連連點頭,“我相信你。”
陳守疆靜靜抱着我,我感覺他有點悲傷。他一心守護國家疆土,到頭來卻被皇帝各種針對,換誰都會覺得悲哀吧?
“沒關系的夫君,大不了我們離開朝堂去闖蕩江湖,狗皇帝可不會輕易插手江湖裡的事。”我吻他一下,輕聲安慰。
他搖搖頭,“我想讓你們過安穩日子。”
我歎氣,“都怪狗皇帝。”
“無礙,夫君會解決。”陳守疆摸我的頭。
我對他笑笑,“嗯,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這天過後,太監總管不來了,我讓陳守疆将裝病進行到底,每天都請邢大夫來給陳守疆診脈,就在我以為皇帝死心的時候,那死太監總管又來了。
他帶來了個不好的消息,狗皇帝宣我進宮!
我慌了一瞬,開始掉眼淚,對那死太監道:“我與将軍說一聲,請大人您稍等片刻。”
“快些!”死太監語氣很不耐煩。
我趕緊跑回卧房,和陳守疆說,“狗皇帝宣我入宮,我去去就回。”
陳守疆聞言面色凝重,握着我的手囑咐我道:“小心。”
“放心。你記住無論如何你都不能露餡兒,我懷疑狗皇帝是詐我們。”
“嗯,夫人小心。”
我抱了下陳守疆,揉揉頭發起身離開,跟死太監坐一輛馬車,内心無比忐忑的往皇宮去。
那死太監全程鄙視我,我用淚盈盈的眼睛回應他,伸手去抓他的胳膊,不想他迅速躲開,瞪着我道:“别碰我,好好為自己祈禱吧。”
我委屈唧唧的抹眼淚,演了一路戲,進宮後還被安排梳洗,然後那死太監才把我帶到狗皇帝面前。
禦書房的紙墨味很重,我還在勸自己跪一下保平安,就聽那死太監總管道:“大膽,見了皇上還不跪下!”
就在我猶猶豫豫打算跪下的時候,書桌前的狗皇帝說話了,“無礙,将軍夫人剛生産完,允站着回話。”
聞言我垂頭施禮道謝,“謝皇上體恤。”
“擡起頭來。”狗皇帝的聲音聽上去很溫和,我擡頭看他,很成熟魅力的大叔,不愧是小說男主。
不過心眼是真的壞。
隻見他放下毛筆,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聽說,你不願将兒子過繼給淑妃,是要抗旨嗎?”
狗皇帝身上的氣場很強,我低頭不敢看他,一字一句道:“不敢,隻因母子連心,請皇上收回成命!”
我不得不跪在地上,淚流滿面道:“求皇上成全……嘤嘤嘤……”
後面我真沒忍住哭了,我受不了兒子被搶走,哭着說道:“皇上,您開開恩吧……淑妃那麼年輕,定能替您誕下皇子,何必養别人的兒子啊……嗚嗚嗚……”
“……閉嘴。”皇上語氣冷淡了許多。
我捂住嘴抽噎不止,擡頭看他,“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嗚嗚嗚……”
狗皇帝扶額搖頭,“你為何如此聒噪?”
“想起可能要骨肉分離,我的心就悲痛萬分,求皇上開恩,讓我們一家如普通百姓一樣平安喜樂。”我哭得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