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憑無據是無法入室定罪的,王嶶和柳勳放無奈隻能先撤退,然後把小狐狸放了出來,在上空時不時盤旋放哨,期許能快點抓住辦壞事的貓咪。
頭走之前柳勳放又給柳飄飄打了次電話,仍然是關機未接聽。
中間幾天,王嶶盡職盡責的帶着柳勳放到處瞎逛,北京的冬天很冷,去哪裡王嶶都興緻缺缺,吳韶同志表示自己有點吃醋,希望王嶶多陪陪自己,王嶶無奈的笑了笑。柳勳放也不像之前說的,随便自己的堂妹在哪,眉眼間也多了些擔憂。怕是她,又怕不是她。
幾天後,事情蓋棺定論。
深夜,已經睡着的柳勳放聽到了他五姨姥姥的呼喚,驚醒。他存了私心,并沒有聯系王嶶,自己單獨來到了小區。
等到的時候,卻看到王嶶赫赫然站在那,手裡的鍊條飛舞,小狐狸站在她的腳邊,與樹上的一群貓對峙。再看樹上,至少得有十幾隻貓,個個脊背聳起,毛發倒豎,龇牙咧嘴,眼睛通紅,一看就不正常。地上則躺着一個驚魂未定的人,看樣子隻是受了驚吓,并未受傷。
柳勳放立馬補位,站在了貓群的後面,防止他們逃跑。
顯然是王嶶剛剛救下了這個人,她并未責怪柳勳放的私心,隻是坦然的一笑:“抱歉,你五姨姥姥好像挺喜歡我的,也通知了我。”
地上的人着實被吓住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被貓圍攻的場景,一群貓紅着眼,張牙舞爪的朝着他的臉撲了過來。等心落回了胸膛,他好像突然間會叫了,尖叫聲劃破了黑夜的寂靜。咆哮着像家的方向跑去。
“啊~貓殺人了。”
王嶶來不及阻止,微微歎了口氣,引起了恐慌就熱鬧了。她立馬讓小狐狸隐身,同時撥通了老古董任滿全的電話,希望對方能派警察部門協助一下外圍治安。
果然如他所料,不一會,小區的窗戶上就冒出了一顆顆看熱鬧的頭,不遠處也聚集了一群專門下來看熱鬧的人,很快警察就到了,清除了部分看熱鬧的人,不過有很多人還是不願意走,現場也拉起來警戒線。
貓群試圖突圍,但是被王嶶和柳勳放牢牢控制着,來回弄了半天,也沒一隻能從這顆樹上下來。
王嶶大喝一聲,“出來,不然我要一隻隻殺了,我看殺到第幾隻你才舍得出來。”
人群中有不明所以的人立馬小聲嘟囔道:“啊,這麼可愛的小貓咪也要殺啊,太殘忍了。”
王嶶的眼眸始終清明堅定,并沒有因為人群的質疑聲有過絲毫動搖。
從人群中走出一個女人,細瘦高挑,長發飄飄,十分美麗。人雖然好看,精氣神卻十分萎靡,眉眼灰撲撲的,背也微微苟着。
她站定,對着柳勳放淡淡的招呼道:“堂哥,好久不見。”
柳勳震驚的看着柳飄飄,道:“你....你怎麼成這樣了,你.....你.....”
柳飄飄在柳勳放的印象中,一直是張揚明媚的。可是現在的她,卻像東北那個霜打過的茄子。柳飄飄跟柳勳放打完招呼,木木的轉過頭。對着王嶶說道:“你...又是誰?”
她指着貓道:“不過不管你是誰,我都知道我打不過你,我隻是想商量商量,能不能放過他們。”
王嶶還來不及說話,柳勳放就恨鐵不成鋼道:“飄飄你的貓傷人了你知道嗎?我們東北堂堂正正的馭獸師,什麼時候變成了邪魔外道了,你怎麼把一群貓弄了殺人機器。”
柳飄飄有氣無力,她搖搖頭很小聲的說道:“我沒有。你不懂的,堂哥。”
柳勳放被氣着了,他咬了咬牙,道:“我是不懂,可我們家不能出敗類。你把這些禍害處理了,跟我回家接受懲罰。”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優解了,如果讓王嶶和研究所出手,恐怕柳飄飄的下場會更糟。所以他十分着急的想着先處理了柳飄飄,好堵住研究所的嘴。
王嶶又豈會看不出他想護短。
柳飄飄上前走了兩步,雙手合十,然後慢悠悠的從嘴裡吟唱出一些咒語。不知道這些咒語是什麼,但是王嶶能判斷出是無害的,大概是馭獸的手段。這些低吟連貫的咒語,不像普通的音色,更像是高頻的赫茲,五髒六腑都仿佛跟着這股聲音同振。于是王嶶和柳勳放收了手,靜靜的看着。
貓群的躁動安靜了下來,眼睛也恢複了正常的瞳色,他們喵喵的從樹上魚貫而下,卻都擠在了樹根,不敢上前,似乎很怕王嶶。下來的貓越來越多,先下來的貓就被擠在了外圍,他們害怕的又往回擠,這樣一群毛茸茸就堆在了樹根,場面十分滑稽。
柳飄飄道歉:“對不住了,他們本身沒什麼錯的,你們不要殺他們。是我的錯,我會好好教他們的。”
柳勳放大喝道: “飄飄。”他閉了閉眼,“事情已經不是你能控制的了,你知道不知道。隐患是必須要消除的,這位是研究所的人。”
柳飄飄聽完,又繼續扭頭看向王嶶,王嶶并不閃躲。
這時,帶隊的警察上前,他不知道怎麼稱呼王嶶,說職務吧,王嶶又沒有研究所的正式身份。但是來之前,上頭又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聽她的安排。最後他選了個自認為很完美的稱呼,他湊到王嶶耳邊請示道:“王同志,不如換個地方再談吧,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了,要是傳到網上發酵,會引起恐慌的。”
乍一聽這個稱呼,王嶶的胸口悶了悶,還沒人這麼稱呼過她呢。她看了眼柳勳放,對方的眼神中飽含着懇求。短暫思索後,她決定給柳飄飄一個機會。她說:“好,這裡你們來跟進吧。”
警察道:“放心。任部長和局長都交代過要怎麼處理。”
王嶶走到柳飄飄跟前,說:“帶着你的貓,我們去你家聊。”
聽到要回家,柳飄飄十分害怕,搖頭道:“不,不,不。”
王嶶隻能淡淡威脅道:“那帶着你貓的屍體,我們去研究所聊?”
柳飄飄低下頭,歎了口氣,認命的帶一群貓朝她家走去。十幾隻貓排排站,乖乖的跟在柳飄飄的後面,隊伍長長的。
雖然是半地下室,但是屋裡打掃的十分幹淨,甚至貓毛都很少見。屋裡像是點了什麼熏香,十分清新好聞。牆上四周都訂着輕紗,給屋裡也添了幾分溫柔的味道。貓咪自覺排隊去了寬敞的次卧,路過王嶶的時候,還專門繞開了,看到出來,還是十分害怕。
有個男人從主卧醉醺醺的出來,對着貓們說:“诶,這麼早就回來了。有沒有打獵啊,呸,讓他們都看不起我,撓死他們。”
柳飄飄打斷了男人的咒罵,推攘着男人進屋,說道:“你别鬧了,你進屋去,我有客人。”
男人拂開他的手,嘟囔道:“你有個屁的客人,你跟着老子過來了,你隻有老子。”
王嶶不想再看這無理的男人,轉身朝沙發走去,轉身的時候順着柳勳放的眼睛,淡淡瞥了一眼客廳角落供着的佛龛,說道:“既然不想進去,那就一塊過來聊聊吧。”
男人推攘開柳飄飄,腳步飄忽,朝着王嶶走去,勢必要看一看誰叫他過來聊一聊。柳勳放克制的看着這個男人,似乎下一秒就能揍上去。
可能喝酒喝大了,也可能他本身一緊張就容易結巴,他說:“你..你誰啊,你來我家幹什麼啊,你想聊什麼啊?”
王嶶看着他,嘴裡說出的話卻如驚雷:“聊聊你怎麼偷學的馭獸術,怎麼教唆這些貓傷人,怎麼把自己的伴侶折騰成了這幅樣子。”
男人定了一下,不想承認,但是說出去的話卻更結巴了:“你....你胡...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