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妻子克裡斯汀是當時的随隊軍醫,接應救援時,克裡斯汀被聯邦追擊而來的士兵活生生炸成了碎肉。
那場戰争發生時,他們的孩子剛剛滿周歲。
“不說這個了,”塞希爾别過臉,掩飾性地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故作輕松道,“還是說說慕燃那畜生,他移情别戀誰了?聯邦的,不會是個間諜吧?”
景佑:“還在查,你有興趣嗎,我把這件事交給你。”
“行,”塞希爾站起身,“我就喜歡幹這個,不把那孫子的老底掀個底朝天,我跟他姓。”
景佑收回目光,看着手下的文件,半晌,輕輕歎了口氣。
他這段時間忙昏了頭,既要處理蠢蠢欲動的貴族,又要維系和聯邦之間的關系,沒抽出精力料理慕燃的事。
要不是塞希爾提起來,他都沒注意到——慕燃剛回來時,他還十分關心他,突然之間,毫無緣由就轉态了态度,這種事放在别人眼裡有多可疑。
而且,要是讓那些心懷鬼胎的人抓住機會一通渲染,搞不好這件事就變成了另一副模樣。
說他朝三暮四見異思遷都還算輕的,要是再陰謀論一下,說他打壓老臣……到時候就真的出事了。
景佑冷冷地哼了一聲。
醜事是慕燃自己做出來的,想讓他背黑鍋,門都沒有。
這樣想着,景佑把文件關上,轉而打開另一個隐蔽的系統,敲了幾行字,點擊發送。
景佑本打算再看一遍景帝壽宴的流程,想了想,還是關上終端,起身出了門。
想着自己也有幾天沒去看看過薇薇了,就打算去撸撸貓放松一下心情
景佑七拐八繞,從花園之中饒了過去,走進了西側殿,剛進門就發現,一貫幽深僻靜的西側殿内卻十分熱鬧。
他有些狐疑,薇薇喜歡安靜的環境,西側殿這邊通常沒什麼人會來,反正有智能監控随時看着,也不會發生什麼危險。
景佑放輕了腳步,繞過花叢,朝殿内看去。
空曠的殿内,原本溫馨的小窩旁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大水盆,薇薇坐在盆裡,一身雪白的皮毛沾滿了泥濘,活像剛從泥潭裡打滾回來。
淮裴蹲在大盆旁邊,一邊吭哧吭哧地洗貓,一邊洗一遍數落旁邊同樣一身泥濘的阿諾:“誰讓你帶妹妹去玩泥巴的!啊?”
“玩的一身都是,這讓我怎麼洗嘛,要是洗不幹淨,咱倆一起滾蛋!”
青年容貌清冷似山巅冰雪,一身白衣飄飄如神祇,本該是個不染凡塵的形象,這會兒卻不顧形象地蹲在地上,撈起袖子,滿頭大汗,給貓咪搓着爪子。
好不容易把貓爪墊變回粉嫩的淺粉色,淮裴剛送一口氣,5.2的視力卻讓他眼尖地從貓爪上發現一根烏黑的毛發。
他趕忙撈起一旁的寵物沐浴露,擠了一坨在手上,握着貓爪輕柔地搓洗着,足足搓了五分鐘才放水沖洗。
然而,那根烏黑的毛發卻仿佛一個不要臉的釘子戶,仍舊牢牢地黏在貓咪爪子上。
淮裴呆呆地看着那根毛,悲從中來:“完了完了,真的洗不幹淨了,被景佑發現,明天咱倆就一人一個盆,到大街上唱小白菜吧……”
“………………”
景佑重重地咳嗽了一聲,不再刻意掩飾自己的腳步聲,走進殿内。
淮裴全身就跟被電打了一樣,立刻站起身,撈起貓藏在身後,面上一派雲淡風輕。
那條哈士奇也頗為懂事,緊緊地貼在淮裴腳邊,努力擡起頭,試圖用自己偉岸的身影遮住貓咪垂下來的尾巴。
“殿下怎麼來了?”淮裴眼睫顫了顫,察覺到景佑的視線,他站得更直了,欲蓋彌彰地解釋,“我帶阿諾來找薇薇玩。”
“哦,”景佑不動聲色,“那薇薇呢?”
淮裴睜眼說瞎話:“不清楚,來的時候就沒看到。”
景佑看了一眼阿諾:“你的狗又是怎麼了?”
“下雨路滑,在花園裡不小心摔了一跤,”淮裴漫天胡謅,“我正在給它洗澡。”
景佑無言片刻,望着他,真誠發問:“淮裴,你知道那是我的貓嗎?我從小養大的。”
淮裴額頭滑下一滴冷汗,“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景佑淡淡說完,忽然揚聲道:“薇薇——”
淮裴還沒反應過來,身後傳出一聲細嫩的叫聲:“喵~”
然後那柔軟的小身體跟沒長骨頭一樣,從他手裡扭了出去,在半空中翻身,輕巧地落在地上,朝着景佑跑去,留下一串濕哒哒的梅花印。
景佑蹲下身,摸了摸貓咪濕透的毛發,淡淡道:“就是這個意思。”
淮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