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弟媳婦兒靠譜啊!
兄弟什麼的,完全指望不上!
謝苗心裡也嘀咕,心說難道這新來的太子妃和這貨有什麼交情,或者隻是單純想賣個人情,順手救一下這貨?
在他們心思百轉千回之間,淮裴接過塞希爾手裡的小橘子,真誠地說:“謝謝,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砂糖橘。”
塞希爾揚起的嘴角僵住了。
他難以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用一種看即将順流遠去的救命稻草的眼神看着淮裴,小心翼翼地說:
“你就想說這個?你……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淮裴不明所以。
他在孤兒院長大,這種需要從母星移植而來的水果極為昂貴,孤兒院雖然不會虐待孩子,但也不會花天價給孩子買這種水果。
他長大之後就當了兵,十年征戰,打生打死,好不容易爬到高層,一口氣還沒喘過來,就被聯邦軟硬兼施賣給了帝國,可以說是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過。
這種水果還是他作為聯邦上将被邀請參加某位家主生日壽宴時,才在香槟塔旁邊見過一次。
他偷偷摸摸吃了半盤——另外半盤被偷偷摸摸溜出來的壽星吃掉了——從此對這個味道念念不忘。
塞希爾進來之後,他的注意力就全被那小袋橘子吸引了,完全沒聽到兩人在說什麼。
淮裴下意識看向景佑,景佑接收到他的眼神,眼底掠過一抹笑意。
“他們是老同學,難得見面,想出去叙叙舊,不能繼續給你換衣服了。”景佑面不改色地說,“正給你道歉呢。”
“原來是這樣,”淮裴本就不是小氣的人,此時收了小橘子,心情愉悅之下,還附送了一句祝福,“你們去吧,玩得開心!”
塞希爾:“……”
“我記住你了!”塞希爾恨恨道。
淮裴:“???”
塞希爾又轉向景佑:“還有你!”
景佑勾唇。
謝苗獰笑着把人拖了出去。
塞希爾凄厲的慘叫回蕩在寬大的宮殿之間,“——我一定會回來的!”
淮裴懵逼:“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景佑站起身,拿過一旁淮裴還沒來得及換的一件衣服,展開仔細看了一眼,“過來,我看看這件。”
這是一件外套,純白的底色,款式更接近歐洲古典貴族的晚禮服,格外隆重典雅,邊角用金線細細地勾勒出一朵綻放的薔薇。
他把衣服披在淮裴的肩頭,整理領口時指尖不經意略過淮裴後頸,淮裴不自在地動了一下,肩上立刻傳來一股力道。
景佑擡手壓在他的肩膀上,聲音幾乎是貼着耳郭響起:“别動。”
淮裴不動了。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淮裴就發現了,景佑的聲音很好聽,像是孤兒院過年的時候組織孩子觀看跨年節目,輪到樂團演奏節目時,藝術家們表演一種叫做埙的古老樂器時發出的聲音。
低沉卻不渾厚,平穩和緩,略微有些清冷。
此時,這把好嗓子就貼在他的耳邊,溫熱的氣息撲在後頸,淮裴的腦子險些成了一團漿糊。
耳邊傳來的景佑的聲音也漸漸模糊起來,如同隔了層水幕般遙遠。
景佑把衣服給他穿上,繞到前面,細瘦的手指勾着純金紐扣,一顆顆系上。
淮裴低頭就能看見他低垂的睫毛。
漆黑濃密,并不像一般omega那樣卷翹,而是像羽毛扇子一樣鋪開。
眼型也偏清冷狹長,斜睨别人時眼尾微微挑着,有種說不出的風情。
淮裴一個年近三十的大齡男青年,母胎solo多年,第一次離omega這麼近,還是一個和自己完全契合的omega,說不激動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單身alpha和單身alpha之間最喜歡聊什麼,當然是追omega的技巧。
作為一個常年軍旅的男青年,淮裴實戰經驗尚且為0,但他自覺自己理論上的積累已經足以開山立派,成為一代祖師爺。
——追omega是不能急躁的,要細水長流,要注重細節,尤其是omega主動的時候,更是要保持好風度,絕不能孟浪!
他默背着前輩們傳授的經驗,強行壓下滿腔的心潮澎湃,用鎮定地聲音說:“你……”
“對了,”景佑忽然出聲,“到時候慕燃也會來。”
“……”
淮裴的表情活像生吃了個帶殼雞蛋,五彩缤紛,精彩至極。
要是景佑這會兒擡個頭,都不用試探,瞬間就能看穿他藏在清冷表象下的本質。
淮裴一邊後怕,一邊強行歸位了五官,深吸口氣,波瀾不驚地:“嗯。”
心裡則百轉千回——慕燃是誰來着?
“我會在生日宴上宣布和他解除婚約。”
淮裴波瀾不驚地繼續:“嗯。”
——原來慕燃是景佑那個未婚夫啊。
“然後宣布你的身份。”
淮裴:“嗯……嗯?!”
淮裴微微睜大眼,“這麼快?”
他莫名有了一種第三者插足的感覺。
明明帝國不是一夫一妻制。
有錢有勢的omega和alpha沒什麼區别,左擁右抱、三夫四君十分常見。
更何況景佑還是太子。
但事情要是真這麼處理……
他都不用想就知道,到時候那個叫慕燃的alpha得尴尬成什麼樣。
“很快嗎?”
淮裴含蓄道:“有點,要不先緩一緩?畢竟他曾經也是你未婚夫,你們青梅竹馬這麼多年……”
“不,”景佑嗓音冰涼,“我就是要他顔面掃地。”
顔面掃地……
淮裴披着華貴的絲綢外套,一顆心卻拔涼。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遇到渣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