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吉出來沒一會兒就在樓下湖邊的長廊上遇到了紅綢、紅袖兩人。
一早望見李羨吉過來的是紅綢。
“奴見過世子!”
她連忙拉着紅袖行禮。
她不說,紅袖還沒有注意到過來的李羨吉。
好在紅綢一提醒下,紅袖立馬反應過來。
“不必多禮就是了!”
李羨吉笑着道,臉上滿是世家公子的從容,對這些事如今也是可以熟絡應對了,沒有之前那般慌亂不安。
雖說臉上比先前在護國寺紅潤不少,但是身形還是纖細,瞧着比世家女郎還要嬌弱。
“怎隻瞧見世子一人,女郎可在房中?”
紅綢左右望了番,不見女郎身影,鬥膽問道。
見她疑惑,李羨吉輕巧回道:“阿姊尚在房中,張大人有要事向阿姊回禀!”
他想起自己下來時碰到的張拯,如實說,大概是有什麼要緊事,見張拯形色匆忙的樣子,他并沒有多問。
兩人點頭,以示了解。
李羨吉沒有說話,但是兩人很快就識趣的将亭間的道讓了出來。
“世子即是出來逛逛,奴等就不打擾了!”
李羨吉負着手大步走了過去。
紅綢見他左右沒有人跟着,這時倒是有些嗔怪着紅袖的話急了些,“世子身邊也不跟個人,這裡面全是達官貴人的……”
紅袖話急,脫口而出的話她自己也沒有想到這點,這會兒反應過來後,隻想罵自己榆木腦袋起來了。
“應是不會出什麼的……旁人身份在尊貴,還能高過世子不成!”
紅袖說的也是實話,好歹他身上留着皇族的血,再怎樣,氏家大族見了都要給幾分薄面的!
這點紅綢倒是放心,紅袖讓她把心放肚子裡,她也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紅綢今日難得的心細起來。
“出門在外,總得謹慎點好,也給女郎省去些麻煩!”
紅袖理解。
女郎初到京城步履維艱,有多少人在私下裡等着抓着張家的錯處!況且女郎女子之身本就行事艱難!
“你莫慌就是了,女郎肯允世子出來想來定是做好了打算才是!”
紅袖的話準,張元貞在暗裡确實讓人盯着李羨吉,這才讓他大搖大擺走出來的。
不止紅綢她們擔憂,張拯回想起李羨吉獨自走下去後,此刻也是試探的問起張元貞,“世子獨自出去等會兒引起不必要騷動……”
要怪隻怪他那雙綠眸生得太顯眼,格外同王爺夫人相像……張拯曾有幸見過那位夫人,再看到李羨吉那刻他立馬回想起了那位夫人!
當年也隻是匆匆一瞥,他萬沒有想到,再多年後見到世子那刻,夫人的容顔又浮現在他眼前。
那位真當得起“傾城絕色”一詞來!可偏偏也是這傾城姿色害了她一生!
兜兜轉轉間這些年過去了,那位夫人早被世人所遺忘一幹二淨了,往事成灰,誰在意一個死去多年的人呢?
“無事,私下派人看着的!”張元貞解釋道。
她總不能把人時刻盯着,幹脆讓人私下盯着些,有什麼事在前來禀報,她也不用花太多精力放在那邊。再者,他總不能一輩子不見人,流言蜚語再多他總得面對,與其希望别人護佑一輩子,還不如成長起來,強大到隻能讓人記住自己的優點!
張元貞自己也懂得林尚書雖要她護佑他,但是總沒有靠自己來得爽快,她有朝一日總會老去,屆時誰又能真正庇護住呢?
張拯知道張元貞的打算,并沒有在置噱,在一些情況下,張拯都佩服她的冷靜和定力。
此刻他所要禀報的事都已經說完了,拱手向張元貞告退。
張元貞點頭。
見着她這上位者沉穩的樣子,張拯遲疑的對着她道:“如今滿園春色正盛,家主不妨出去走走?”
張元貞楞了楞,笑道:“許久沒有出來了,該去走走!”
見她回應,張拯也發自内心笑了,“家主一向通透,公子定會希望看見家主這般才是!”
張元貞通透是真,可在公子這事上總喜歡走狹路,張拯也隻能看着……他看着她狂熱的去尋求一個不存在的結果,都說狹路相逢勇者勝,但她永遠都勝不了自己……
或許是見證了她這一路的成長經曆,張拯内心也在不知不覺中心疼,這些苦難竟然全都推到一個女郎身上!幸或不幸,他道不清楚,但是他知道眼前這個人足以讓人信服,或許張家有她乃是大幸!
“如此張拯先行退下了!”
“去吧!”
張拯離開時,張元貞一同起身,不緊不慢的往樓下走去。
——
李羨吉在湖周望了望,抽芽的柳絮垂到湖面,湖中還有幾片伸出湖面的荷葉,風一拂過,柳絮輕蕩掀起湖中波紋。
湖邊還停放着船隻,世家公子、女郎乘船往湖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