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好大聲喊道:“昨日一下午都尋不到家主,管事便讓我來鳳凰谷報信,路上花了一日。”
也就是說,這一日内,沒有新的消息,就是仍未找到上官遠。
上官盈感到荒謬:“一群廢物!這麼大個人還能平白無故消失不成?”
侍衛苦笑:”“所有人手都調回來查了。府内外哪裡都沒有家主的影子,院子附近也沒有打鬥痕迹。”
江陸還頗有心情地猜測一句:“興許是自己離開了。”他的語氣讓上官盈聽起來不怎麼舒服。
他确實不會放棄任何陰陽怪氣的機會:“你還是加緊趕路吧,别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平時江陸可不會說這麼多餘的話。
上官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能知道什麼。”江陸松松垮垮地拽着缰繩,敷衍一句。
如果到了這份上,江陸還沒明白過來,那他這谷主算是白當了。
搶鳳凰令,小厮被抓,上官遠失蹤,這些事分明都是她一人所為。
毫無疑問,她是個聰明人。接近一個聰明人很難,但若能得到她的信任,利用起來就會相當順手。
江陸盤算着自己的計劃,前進的步伐也有些急躁。
他很期待和她的下一次會面。
*
上官遠到底是什麼時候失蹤的,又是如何失蹤的,衆人完全沒有定論。
但上官盈的到來,總算給兵荒馬亂的上官府注入一針強心劑。
上官管事愁眉苦臉地把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包括那人如何拿着鳳凰令獻上劍鞘,家主如何布置搜捕,還有一晚上坐立不安等等,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上官盈和江陸。
上官盈打斷管事:“也就是說,直到你發現上官遠失蹤前,他并沒有出府。但這也隻是你的猜測。”
“正是。除了家主去試劍外,那日我一直跟着家主。”
上官盈實在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把手裡的茶杯掼在地上。
“那就找啊!把府裡翻一遍還找不到嗎!他試劍的地方在何處?暗道,密室?”
管事眼觀鼻鼻觀心:“家主的院子我們是萬萬不能糟蹋的,隻能請您回來定奪。”
“更何況,府内暗道、密室怕是隻有家主和您知曉……”
看着上官盈的神色越發不自然,管事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聲音越來越小。
“嗤。對不住。”江陸忍不住笑出了聲。
府内有沒有暗道和密室,上官盈居然不知道。衆人皆知上官父女二人不和,竟不知水火不容到這種地步。
上官盈猛地看向江陸。
“一切都是從鳳凰令被搶開始的。”
江陸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出:“的确。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也是受害者。”
随即揚了揚受傷的手臂,慢條斯理喝了一口茶。
她還挺狠,刀尖又帶了靈力,手臂上的傷勢反反複複,此時還沒有痊愈的迹象。
上官盈還是死咬住不放:“但那人可能就是你的親信。你故意把鳳凰令給他。”
廳内頓時硝煙彌漫起來。
管事縮了縮脖子,目前家主行蹤未知,自家小姐卻把矛頭指向來幫忙的江谷主。
江陸放下茶碗,毫不客氣:“我的親信?那天跟着我的侍衛可都是你的人。”
“我又何必讓人來上官府報信?更何況,那日之後我可一直在閉關。”
确實有理有據。上官盈在對峙中敗下陣來,率先移開視線。
她冷哼一聲,叫上管事:“先帶我去上官遠的寝屋看看。”
江陸頓感沒趣。結論全錯,依據倒有一點說對了:一切都是從她搶走鳳凰令開始的。
多虧了蠱蟲,江陸比上官盈多知道一些信息。
她和上官府的馬廄小厮換了衣服,讓衆人誤以為她已經出府,自己反而藏在府内。
令牌一事暴露,借此把守衛引出府外,為她動手創造時機。她的目的現在已經很明了,就是為了奪劍。
上官盈怕是也意識到,關鍵在于找到上官遠藏劍的密室。上官遠是被綁了還是死了,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江陸無奈扶着額頭,第一次感到自己決策失誤。
“還是來晚一步。如果當時不是回鳳凰谷……”
可誰又能知道她拿着鳳凰令,卻往上官府跑了呢?若是這次她取了劍,之後徹底收手,反而再難見她一面。
江陸有些煩躁,上官府的事他懶得操心。
反正在上官府裡待着也添不上什麼亂,不如在潮城裡走走,撞撞運氣,說不定她還沒離開潮城。
江陸優哉遊哉往外走:“尋個地方喝茶去。”
鳳一看着自家主子撇下急的亂竄的上官府衆人,撓撓頭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