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陸這次才有些興趣:“那就多謝好意了。”
“但不久後鳳凰谷開山門選新弟子,上官遠那邊有幾個人。”上官盈有些心痛,急于扳回一城。
江陸并不在意:“按宗門規矩,入不入門自然是各憑本事。”
上官盈心知,江陸至少答應了不會故意針對這些人。她的讓步算是遞來個台階,讓這幾天的事到此為止。江陸也見好就收。
屋内。每一次見上官盈回來,江陸都要再仔仔細細擦一遍手。
“家主,藥方取來了。”
江陸打開藥方,後附的是重新謄寫的記錄。字迹潦草,可以看出謄抄時情形緊急。上官盈在這方面還沒有必要說假話。
最難得的藥材當屬其中的燼炎芝和噬心草,再輔以幾味常見補氣血的藥材……江陸眼睛一亮,說是藥方,按這毒性看,不如說是毒方。
根據後面的記載,上官遠反複斟酌過多次各種成分的用量,試圖降低副作用。
但即使這樣,這改良過幾代的藥方,短期内能夠加快修煉速度不假,實則逆反經脈、消耗壽元,還需要長期忍受内部肺腑灼燒,外部軀體冰冷僵硬之苦。
可想而知,最初的幾版的藥性是如何兇猛。
江陸撚着這幾張薄紙,具體如何用,還要親自試過這藥方才行。
如果江景淮還在,又要說他激進了。
江陸突然回想起幼時,伍靈子對他說:“江陸,為何不去學劍呢?景淮在劍道的悟性極強,想必你也不差,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他不知如何作答。他怎麼會沒試過呢?
一直以來,江陸生活在江景淮的陰影下。兩人年歲差異不大,但自己努力學劍總不得要領。
自暴自棄的時候,偶爾也會怨恨父母不公平,怨恨哥哥,不願把練劍的天賦分一半給他。
“應許天賦點在别的地方,江陸想學什麼就學什麼。”
江景淮攬過他的肩膀:“師父你自己也不是劍修,也搞唯劍修論這一套?”
伍靈子無奈搖頭:“唉,我是想當卻當不成。自然不希望江陸也如此。”
直到有一次,江陸誤入一片瘴氣林,這才發現自己體質特殊。
他的血對藥毒并不敏感。一般的毒藥對他很快失效,自己也敢把毒藥貼身藏着,以備不時之需。
從此之後,江陸找到了自己的道。
無論煉藥還是制毒,江陸的境界突飛猛進。有了這樣的體質,他基本能在不傷及自身的情況下,以快他人幾倍的速度研制或改良藥方。
江陸小心藏好了這個秘密。除了江景淮,沒人知道。
“江陸,懷璧其罪,這事實在危險,不宜四處張揚。”江景淮拍拍他的肩膀,“隻好委屈你了。”
衆人都惋惜江家兩個孩子,哥哥拔尖,弟弟平庸。但不知江家其實有兩個天才,一個在明面,一個在暗面。
“家主,蠱蟲準備好了。”确認上官盈把眼線撤走後,他可以着手蠱蟲之事。
“鳳一,再餓這批蠱蟲兩個時辰。去調十六人,兩人一組,八方尋找可疑之人,若有發現即刻回報,不要打草驚蛇。”
“再調一批人下江南。我要江景淮這幾年在南方活動的全部記錄。”
一口氣交代完,江陸揉着太陽穴,略顯疲憊地撐着桌子。
找人和調查都需要時間。但無法弄清她的身份、目的,總會讓自己顯得被動。
這樣一個随機因素,如果利用得當,很有可能成為打破他和上官盈僵局的關鍵。
他反反複複回憶昨晚,女子的動作和言語,她的氣息。
江陸不得不承認,她是無比完美的合作夥伴。她聰明、謹慎,出手利落,最重要的是由于她和江景淮的情分,她對自己暫時沒有敵意。
“山不就我我就山。”
他要去找她,說不定還能獲得意外之喜。
如果傳言為真,那個衆人趨之若鹜,上官盈翻遍了全宗上下,就連他這個親弟弟都無從知曉的寶物——鳳凰淚,極有可能在她那裡。
“第一步,找到她。”
“第二步,取得她的信任。”
“第三步,利用她。”
“第四步,弄清她的目的。”
“第五步。”思緒煩亂。江陸蘸了茶碗裡的水,在桌面上反複勾畫,劃了幾筆。許久之後,他又用手拂去上面的水漬。
“如有必要。”
“第五步,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