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懲勾勾嘴角,走過去捏住小孩兒的後脖頸子,把他給拎了起來,像隻小雞崽兒一樣豎在地上。
喝道:“不準動!”
小孩兒呆了呆,果然就不動了。
蕭懲心裡一笑,這小孩兒,難道還吃硬不吃軟?
吃硬更好,到了系統那邊兒也能有個交代。
于是用更嚴厲的聲音說:“小鬼你行啊你,敢咬我表哥,屬狗的啊,還是隻啞巴狗,連叫也不會叫。”
聽蕭懲罵他,小孩兒愣了愣,張張嘴似想說些什麼。但憋了好一會兒都沒能發出聲音,眼眶都委屈得紅了,撲到蕭懲身上,揮着拳頭打他。
“哎呦呦。”
蕭懲假裝怕他,喊着疼往旁邊躲了躲,在小孩兒撲空的時候忽又一把将他抱住,往懷中一摁,說:“你不乖。”
話畢,“啪”一掌輕輕打在了小孩兒的屁股蹲兒上。
小孩兒被這一掌打得有點兒錯愕,眉頭擰成一團忘了動彈,臉頰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染上了三分紅暈。
“好了,不鬧了。”蕭懲把他抱起來,手指點了點他的腦門兒。
“挺有骨氣的嘛你,說不讓你待你就不待,還敢拔腿就跑,傻不傻?也不想想離開了道觀,你還能去哪兒?”
“……”
小孩兒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大概确實想不到,天下之大,自己還有何處能夠容身吧。
蕭懲語氣稍軟:“别怕,我師父剛說的話不是針對你,太極觀是很小,但既然能容得下我,就一定也能容得下你。”
本意是:
老頭兒的能耐可大得很,我命格這麼毒他都不怕,你這又算得了什麼。
但小孩兒有沒有誤會成“隻要有我在,我就罩着你”,就不得而知了。
隻見他垂了眼,伸出細細的小胳膊,試探着輕輕摟住了蕭懲的脖子,等了會兒見沒有被拒絕,才又摟緊了些。
蕭懲笑了笑,把人抱回了屋,對白道人道:“雖說他極可能成魔不假,但若能把一個小魔頭調|教成一個好小夥兒,不也顯得師父您厲害嘛!”
白道人冷哼:“滾蛋,少給我戴高帽兒!”
殷九離擋在蕭懲與小攻身前,頗有幾分護犢子的意思,信誓旦旦地說:“師父放心,真到這孩子變成傀儡那天,不勞您親自動手,徒兒定會替您解決了他。但如今——”
頓了頓,他話鋒一轉,“如今既然我答應了他父親會好好照顧他,就一定會竭盡全力。若您實在不願意收留他,過幾日我會尋個機會,接他入宮。”
“進宮?”白道人不屑地掃他一眼,說:“皇宮哪兒是那麼好進的,也不看看他是什麼身份。”
單單父親是慣偷這一條,若人分三六九等,按照鹹池國嚴苛的律法,小攻的出身就連最末等都算不上。
活該被踩進爛泥裡。
更何況,他随時都有變成邪祟傀儡的可能,皇宮重地,自然留不得。
但殷九離單手背後,卓然而立,挺着胸脯驕傲地說:“我是太子,我想讓他進宮,他就一定能夠進宮。”
白道人氣極反笑,點着頭說:“是,這世上就沒你辦不成的事。也罷,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我不想管也管不着,反正你是永遠都聽不進别人的話。”
說罷,摔門離去。
留下蕭懲與殷九離,大眼瞪小眼,兩臉懵逼。
“剛剛師父說要來客房,我還以為有什麼重要的事。難道——”蕭懲露出迷惑的表情,“難道他隻是為了跟你吵一架?”
殷九離望着仍震顫不止的門,吞了吞口水:“我還是第一次見師父發這麼大的脾氣。”
蕭懲糾正:“更準确地說,這是他第一次發脾氣。”
老頭兒就是個老頑童,哪時真動過氣?
而且這話說得也很奇怪,什麼叫“你‘永遠’都聽不進别人的話”?
殷九離轉過臉,忐忑地問:“我剛剛……是不是把師父給惹毛了?”
蕭懲點頭:“似乎是。”
殷九離回憶了回憶:“但我隻這一次沒聽他的話,以前都很乖的。”
蕭懲搖頭:“我不知道啊。”
殷九離愁眉不展,陷入糾結之中:“師父這話什麼意思,他為什麼這麼說?”
被一直追着問,蕭懲耳朵有點兒吵,隻好道:“你想多了,師父是在指桑罵槐,聽着像是在罵你,其實是在提點我,誰讓我總是這麼淘氣不聽話呢。”
殷九離覺得有幾分道理,舒心一笑:“你還知道自己淘氣呀。”
看了眼小攻,語氣又緩了下來,“小十,我不能每天都來道觀,我不在的時候,你幫我多照顧點兒他。不會麻煩你太久的,我會想辦法盡快把他接到宮裡去。”
進宮?
那豈不是給小攻和殷九離制造了單獨相處的機會?
小孩兒好像很樂意,本來窩在蕭懲懷中,靠着他的肩上都快睡着了,聽到要進宮又給激動醒了,身子繃得又直又精神。
蕭懲卻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不不,我還要抱大腿呢。”
殷九離:“抱大腿?”
“呃——”蕭懲讪笑:“我是說,不麻煩不麻煩。表哥,你還是不要把他接到宮裡去了,就安心地交給我照顧吧。”
“他的眼睛看不到,現在又害了失語症,接到宮裡如果别人欺負他怎麼辦,他受了委屈也沒法告訴你。”
這是書中的原話。
原書中蕭厄兩面三刀,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聽到殷九離要将小攻接到身邊,就主動提出要幫忙照顧他。
結果等殷九離一走,就對他又打又罵,虐心虐身,要不是殷九離及時阻止,别說是一雙手了,腿都能給小攻剁下來。
正回憶着書中情節,感歎小攻怎一個慘字了得,就聽系統發布了新任務——
【叮——任務四數據已更新,正在加載】
【任務四:在小受離開後,請把小攻關進柴房,禁食七天】
“………………”
蕭懲望望懷中瘦得幾乎隻有一把骨頭的小豆芽,禁食七天……确定不會餓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