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黃昏,暖調的夕陽光灑入車内,明明應該能營造出一幅溫馨的畫卷,可偏偏車裡沒一個省油的燈。
前前後後滿滿當當坐了四個人,但并沒有人率先開口說話。
整輛車裡的氛圍寂靜異常,就連呼吸聲都顯得尤為沉重,以至于窗外的夕陽都透出了幾分蒼涼和悲壯。
李玄禹跟個鹌鹑一樣坐在右後方,側目謹慎地打量了一番謝清川的表情——
他好像很不爽,眉宇之間都是煩躁,嘴角也緊繃着,看起來似乎毫無耐心。
看到這一幕,勢單力薄的李玄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也不知道這車是開往哪裡的……
他默默思考了一番,覺得大丈夫還是應該能屈能伸,于是選擇先乖巧和謝清川示好,打探一下情況再說,“清川哥,我們現在是回頌甯姐家麼?”
聞言,謝清川隻是冷笑着回了句:“你想得還挺美。”
“……”這話一出,李玄禹也意識到謝清川是裝都不裝了,他也隻能斂了神色,幹脆道:“清川哥你可能不知道,我早就和頌甯姐約好了,今天把東西搬去她家。”
“她也說會派人來接我,所以我才會上了你的當。”
“不過沒事,她要不了多久應該就能發現異常了。”
其實曲頌甯壓根沒派人來,李玄禹也不過是虛張聲勢是想警告謝清川别對他輕舉妄動。
隻不過他這通莫名其妙的警告,在現在十分敏感的謝某人看來,卻是挑釁至極的炫耀。
謝清川皮笑肉不笑道:“你在耀武揚威什麼?”
“?”
“她給你點小恩小惠就值得你在我面前大肆宣揚?”
“……”
“這些根本無人在意。”
“……”
說完,他便閉上眼往後一靠,一副懶得再搭理李玄禹的樣子。
倒是李玄禹,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年輕氣盛的他多少也有些心高氣傲,再加上最近在曲頌甯家被她誇得天花亂墜,所以現在他難免有些飄,真當自己能壓謝清川一頭了。
他收斂起平時故作乖巧的樣子,高高在上道:“頌甯姐給我的當然都是值得炫耀的。”
說着說着,他還不由得裝模作樣地感歎起來:“畢竟我也沒想到頌甯姐對我這麼好。”
“是啊,她人一直挺好的。”謝清川眼也不睜地接了句話,“和她說了多少次了,太善良容易被人利用,她不聽。”
“……”這話說得有些意味深長,李玄禹面色微頓,接着道:“頌甯姐人這麼好,誰會忍心利用她?”
“那誰知道。”謝清川冷哼了聲,“總有幾個不長眼的。”
“……”
李玄禹覺得他這指向性過于明顯,沒忍住道:“清川哥,我知道因為頌甯姐對我比較好,可能讓你産生了一些誤會。”
“但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種人,我對頌甯姐沒什麼企圖。”
也不知道他這話哪裡好笑,他剛說完,一旁的謝清川卻笑了一聲。
李玄禹話音微頓,警惕地看向他:“怎麼了?”
“沒什麼。”
謝清川終于舍得睜開眼了,他挑了挑眉,輕嗤道:“就是好奇,你這話說出來你自己心虛沒?”
“……”
“都是男人,你那點小心思誰不知道?”
“……”
“還對曲頌甯‘沒什麼企圖’,”提到這句話,謝清川不由得冷笑出聲:“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對曲頌甯沒企圖的男人,别裝了。”
“……”不得不說,他這話多少有些浮誇,一直默默坐在副駕駛吃瓜的莊朗終于忍不住插話道:“那什麼……兄弟,還是有的,你看我就對曲頌甯沒什麼企圖。”
“?”
聞聲,謝清川立馬轉頭瞥向莊朗:“如果曲頌甯和你表白,你也不願意?”
“嗯?這個嘛……”
也不知道為什麼,被他這麼一問,莊朗居然還真順着他的話真情實感地思考了一番:“那還是願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