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人心隔肚皮,誰又能保證其他人背地裡是什麼樣的。
曲頌甯并不相信别人,尤其是男人。
于是她思索片刻後,還是皺着臉糾結道:“我想個辦法打探一下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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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城市彼端的俱樂部紙醉金迷,包廂内昏暗的光線将一切都抹得不甚清晰。
黑色真皮沙發上,一道高大散漫的人影正倚在那裡,來來回回地翻看着手機。
他的黑發随意向後梳着,露出額頭和銳利的眉眼,偶有幾縷碎發散落,襯得他有些玩世不恭。
偏偏他又穿了件氣質沉靜的黑色襯衫,袖口卷起,露出一截肌肉線條利落的手臂。
兩種不同的氣質相融,倒是多了幾分放浪不羁的矜貴雅痞。
但他卻像是和其他人的喧鬧聲隔絕了似的,對周圍的動靜置若罔聞,完全沒有融入這放浪氛圍的意思。
謝清川沉默地靠坐在沙發拐角,一手撐着腦袋,一手不停地劃着手機。
他薄唇緊繃,手機屏幕的光亮籠罩着他高挺的鼻梁和冷峻的眉眼,将他臉上那股隐約的焦躁不耐逐漸放大。
大約是手機一直沒動靜,過了片刻,他沉着臉,再一次點進了微信,搜索“曲頌甯”三個字。
距離那次“意外事件”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這是他這一個月來不知道第幾百次打開曲頌甯的聊天框了。
但對面從始至終一直很安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謝清川皺着眉,再次将手機關機重啟。
他正折騰着,一道聲音卻打斷了他的心緒:“你這坐角落裡幹嘛呢?不去喝酒啊?”
聞聲,謝清川薄薄的眼皮微擡,看見來人後又冷淡地收回視線:“不喝。”
來人名叫莊朗,是謝清川的發小。
“你最近怎麼回事?每次叫你都不出來,還得我三請四邀才肯給個面子。”莊朗輕啧一聲,拿着酒杯往謝清川旁邊一坐,将酒遞給他:“喝點兒啊。”
“不。”謝清川撇開頭,自顧自地打開手機,再次點進毫無動靜的微信,而後臉色又沉了幾分。
莊朗目光從他手機上掃過,心下了然:“噢,還惦記着曲頌甯呢?你也真是。”
“……”聞聲,謝清川直接轉臉甩了他一記眼刀:“誰惦記她了?”
“哎喲。”莊朗輕笑一聲,直接擡手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騙兄弟也就算了,别把自己也騙了。”
“?”
“你不承認也沒關系,但好兄弟勸你一句,她看着就像不喜歡男人的,這種女生最難追了。”
“……”
“你看你這麼多年有進展嗎?還是省省吧。”
“……”
他這自說自話的态度顯然不得謝清川心。
謝清川利落地拍開他搭在肩上的手,冷聲道:“首先,我沒有追她,我隻是有遺留問題要找她解決。”
“其次,”話音稍頓,他忽然輕描淡寫地瞥了他一眼,漆黑的眸色中透着一股不屑:“你怎麼就知道沒進展?”
“?”
聞言,莊朗也顧不得吐槽他這前後邏輯了,眼睛霎時一亮:“喲?什麼進展?”
進展确實是很大的進展,但謝清川并不是很想告訴他。
他輕哼一聲,沒搭理。
而莊朗得了八卦卻不依不饒:“說說啊,什麼進展?兄弟幫你分析分析。”
“畢竟她那人花言巧語一套一套的,你别被她耍了啊。”
“……”
這話謝清川顯然不愛聽,他皺眉瞥他:“不會。”
“怎麼不會?她有說要跟你在一起嗎?沒明确表示就是在釣……”
莊朗正說着,謝清川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起來,在昏暗的包廂裡頗為顯眼。
話音一頓,兩人齊刷刷看向屏幕。
好巧不巧,這消息正是曲頌甯發來的——
【謝董謝董(≧▽≦)/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哦。】
“……”
謝清川呼吸霎時一滞。
時隔一個月,一直沒動靜的曲頌甯終于發了條消息過來。
就是這消息有點莫名其妙。
一般情況下,曲頌甯喊他“謝董”的時候基本沒好事,不是有求于他就是想嘲諷他。
但她又接連鋪墊了兩條,看起來又有一絲莫名的鄭重。
難道是要問那晚的事,但又不想太尴尬,所以語氣輕快一點緩和氣氛……?
謝清川不知道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皺眉思索片刻後還是保守回了個:【?】
确定他看到消息了,曲頌甯的問題頓時彈了出來——
【曲頌甯:我就是想問問。】
【曲頌甯:你有沒有什麼疾病?】
謝清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