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會?”魏沅有些驚訝。她沒想到蕭沉舟竟然會提議帶她出去看月半的燈會。
大燕每年有兩次非常盛大的燈會,分别在三月十五與九月十五。再過幾天的月圓之夜便是三月十五了,那時整個盛京城都會非常熱鬧。
而且最重要的是,許多貴人家的小姐少爺們,甚至是皇家貴胄都會來燈會。不說逃跑,魏沅至少會有機會往外遞消息了,總得給讓父親昭雨秋半知道自己沒事,讓他們别擔心。
想到這裡,魏沅一下子忍不住活泛起來。
“去燈會啊,那等我找點适合晚上穿的衣裳,我來看看——”
蕭沉舟望着衣櫃前翻來翻去的魏沅臉上是掩蓋不住的興奮與笑容,心裡那片随着魏沅心情不開心一直籠罩的烏雲,瞬間也開朗了。
隻要她開心,自己似乎也會跟着一道開心。
雲歸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臉上卻滿是擔憂:“殿下,月圓之夜……恐怕不太合适吧?您——”
“夠了!本王說合适,那就是合适!”蕭沉舟一反常态也開始在自己衣櫃裡翻,思考穿什麼與她最是相配。
雲舟也明白,勸是勸不動的。殿下隻要遇上了魏二小姐的事情,就是完全不顧一切不計後果的。自己隻能守在兩人手邊,盡量讓事态别往過于偏離的道路去。
燈會這天,盛京城一如既往地舉辦得十分盛大。許多貴胄家的小姐少爺們都會上街,是以盛京城街上巡查的守衛的數量,在這天晚上也非常多。
城内挂滿了各色美麗的燈籠,護城河上也都是各種裝飾着美麗燈光的船隻。衆人臉上都喜氣洋洋,可楚挽歌望着身旁蕭墨辭的臉色卻很難看。
他這段時間的臉色一直很差。楚挽歌每次約他出來,蕭墨辭雖然沒有拒絕,但是楚挽歌能看出他很勉強。
蕭墨辭以前對上她的演技可是很不錯的,如今連演的心思都不用心了。呵,男人!
楚挽歌心裡很不屑這個前世害死自己的渣男,可今天還有事情要做,楚挽歌面上還是假裝嬌嬌地挽着蕭墨辭抱怨道:“墨辭哥哥,怎麼陪我出來玩不開心嗎?怎麼臉色這般難看啦?”
蕭墨辭扯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歌兒,我最近身體不太好,不是你的原因,你莫多想。”
楚挽歌與蕭墨辭身邊,也有許多官家小姐忍不住調侃兩人——
“你們看!大皇子殿下與楚大小姐可真是羞煞我等!甜蜜的嘞!”
“陛下已經給他們兩個賜婚,年底就要正式成親了,如今也算是正經的未婚夫妻,正是蜜裡甜油的時期呢!”
“啧啧,未婚夫妻一般還會躲着點不見面,哪有他們兩個這般親熱不避諱的?”
“嫉妒了是吧?楚大小姐與大皇子殿下那是佳偶天成,每年燈會都是衆人眼中的焦點,你們少羨慕了!”
楚挽歌假裝羞澀:“大家不要一直議論我與墨辭哥哥了啦!對了——”
楚挽歌假裝不經意地問大家:“各位,你們今日是否有見過魏家二小姐?我之前還與她約過要去賞牡丹來着,如今這季節也有些早開的牡丹了。”
一聽到“魏家二小姐”這幾個字,蕭墨辭無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扇子。
這魏二小姐,大家都是聽過的。畢竟能跟晉王殿下扯上關系的女人,這魏沅可是第一個。更别說晉王殿下曾經放話過:誰敢得罪魏沅,那就是得罪他!是以盛京城的各位官家小姐對魏沅也是非常好奇,想要見見這一位人物的真面目。
衆人紛紛搖頭表示沒見過魏家的二小姐,但是有人今晚遇到過魏家大小姐。但是魏家大小姐那般身份低微之人,各位貴族小姐自然不甚關心。
楚挽歌有些失望:今晚這出戲就是為了做給魏沅看的,結果她怎麼不在?東山寺慘案真把她吓得,燈會都不敢出門了?
而衆人此時嘴裡最關心的魏沅,正與蕭沉舟兩人一同在護城河的一艘小船上。
魏沅望着船外熱鬧的景象,心裡也覺得愉快了許多。這還是魏沅第一次在這個世界參加燈會呢!雖然身邊還有這位監視自己的活閻羅蕭沉舟在……
魏沅手腕處依然系着天蠶絲,隻是天蠶絲的另一頭,系在蕭沉舟的手腕上。
潺潺小河的精緻蓬船上,一名面容極其出色的穿着黑金色錦袍的男子深情地望着眼前以一位穿着藍紫色齊胸襦裙的清秀女子,兩人中間還連着一根泛着銀光的絲線。宛如從畫中走出來的一對妙人,任誰見了都忍不住眼神為之駐足。
蕭沉舟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夢裡的那天。那日她也穿的是藍紫色的裙子,言笑晏晏,對自己關切地問道:“你的傷,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