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沉舟微微挑眉,認真傾聽着魏沅說的話。
魏沅猛地站起來,将一隻腳踩在凳子上,大手一揮:“金錢和權力才是最好的春藥,大補!”
似乎是起猛了,魏沅說完就頭一暈身子一軟,眼瞅着就要摔倒在地——
蕭沉舟上前一把扶住魏沅,将她摟過懷裡。少女喝完葡萄酒後身上散發的淡淡酒香氣,手上所觸之處比男子的身體要柔軟許多。
懷裡抱着這麼一個香香軟軟泛着果香的東西,臉蛋紅紅還時不時哼哼唧唧,聲音也軟軟的……
蕭沉舟不禁喉嚨發緊,他拼命壓抑心裡那份要沖出來的欲望,将魏沅抱到床上,幫她蓋好被子,再後退幾步。
如此簡單的幾個動作,做完之後蕭沉舟的額頭竟然沁出了汗滴。
蕭沉舟望着沉睡的魏沅,心想:她方才說酒是春藥這個說法不現實,其實,這個說法也未嘗沒有道理……
不過她認為金錢和權力才是最補的——
好。
魏沅醒來之時,已經是大中午了。魏沅聞着自己身上的酒氣,望着日頭曬進到被子上,恍惚間還以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魏沅腦子裡像有一團漿糊在轉,勉強着自己坐起:“昭雨,秋半——你們給我熬點豆芽湯——”
一碗溫燙的豆芽湯出現在自己面前,并舀起一勺遞在自己嘴邊。魏沅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謝謝”,然後張開嘴喝下,豆芽的清甜确實讓腦子恢複了一些。
“你對自己的侍女,還要說謝?魏家平時究竟是如何待你的?”男子冰冷又略帶怒氣的聲音讓魏沅一下子清醒過來。
是蕭沉舟在喂自己喝豆芽湯!
沒有昭雨,沒有秋半,也不在自己的房間……
魏沅的心情一下子失落了,宿醉的頭還有些疼,莫名不想跟蕭沉舟說話客氣:“我有禮貌不可以嗎?要你管!”
蕭沉舟也不生氣,若有所思:“既然你那麼想念你的兩個侍女,那我就派人——”
“不要!”魏沅差點忘了眼前這個神情看上去很溫柔的英俊男子其實是個反派大魔頭,“你絕對不要把昭雨秋半帶來!否則我會恨你!”
“恨……”蕭沉舟咀嚼着這個字。
這個字對蕭沉舟來說并不陌生,無數被他殺死的人對他說過這個字,甚至是他的血緣至親。他小時候似乎也對别人說過這個字。
但這個字,從魏沅的口中說出,蕭沉舟覺得很不開心。
她應該擁有這世界所有美好的事物,她不應該與這種字有任何交集。
察覺到蕭沉舟的表情變得很難看,魏沅趕緊把這個話題轉移:“你把窗戶打開了?”
之前這個房間窗戶都是禁閉的,房裡一天到晚都是點蠟燭取光,陰森得就像一個監獄。而此時的窗戶被打開了,魏沅可以感受到外面的陽光、清風、花香——
窗戶外正好是一大片盛放的牡丹花從,種在花園裡的牡丹花,比房間裡放在花瓶裡的牡丹花,要有生命力的多。
見魏沅盯着窗外的牡丹花從,蕭沉舟開口:“你喜歡窗戶外的這片牡丹花?我幫你摘進來——”
“不要!”魏沅果斷拒絕,“牡丹花就是要長在土裡,長在陽光下才好看。屋子裡這些牡丹花醜死了,你都給我扔了吧。”
少女昨夜還對着自己告白,各種溫柔肆意,今早卻變得性情琢磨不定,竟然蹦出“恨”“醜死”等話語。
蕭沉舟不明白魏沅為何一夜之間會有這樣大的轉變,但隻要是她想要的,蕭沉舟都會照做。
“好,屋子裡這些牡丹你不喜歡,那便都扔了。”
魏沅望着不遠處衣櫃旁,還丢三撿四一大堆自己試穿的大紅色衣裳,突然覺得這個顔色十分刺眼。
“那些紅色衣裳你也一并扔了吧,看着就心煩。”
“好。”
魏沅直接躺下,一個轉身,用背部對着蕭沉舟:“你也出去!我想一個人呆着!”
“……好。”
聽着身後的聲音,他應該是親自把那些衣服和牡丹都帶走了,并輕輕關上了門。房間的窗戶并沒有關閉,魏沅可以聞到屬于窗外世界的陽光與泥土的氣味。
魏沅說什麼,蕭沉舟都照着做。
仿佛魏沅要世上所有的東西,蕭沉舟都會捧着送到魏沅面前。
可是魏沅想要自由,蕭沉舟卻不給……
魏沅望着眼前看似光鮮亮麗、陽光明媚的大房間,不禁有些想念魏府那個有些書香氣的小閨房。
至少在那裡,自己是自由的。
而此時的魏府,上上下下都陷入了一場巨大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