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起頭,非常坦誠的說:
“我享受和你交談,J先生,你是獨一無二的——”
哈琳勾起嘴角,眼睛閃閃發光。
“——獨一無二的,從未見過的書籍,永遠能滿足我的求知欲,一直都是。”
小醜的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他歎息着,親昵的說:
“這就對了,奎澤爾醫生,你真是個聰明的姑娘,這就是我想要讓你感受到的,屬于我的一切。”
哈琳笑起來,她望着小醜那瘦削蒼白的臉頰,溫柔的說:
“我們之間有着一種彼此能夠理解的交流方式,這也是為什麼我相信,我一定能夠治愈你,J先生。”
小醜的神情卻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冷淡下來。
他略感失望。
好吧……好吧,看來她不明白……
治愈?他不需要被治愈。
她不過是想把他塞進一個标簽裡,歸檔,打上編号——就像其他人一樣,想要削除異常的“癌細胞”,把“異常”變成“平庸”。
于是他興緻缺缺的說:
“請便,醫生,我來者不拒。”
哈琳低下頭看文件夾,把紙張往前翻了一頁。
“我們繼續聊之前提到過的,有關你的沖動控制障礙。攻擊行為是沖動控制障礙的典型症狀。”
哈琳頓了頓,繼續道:
“這很可能是你上周殺死警衛的病因。”
小醜表情變得有些不耐煩,他沒說話。
她推了下眼鏡,問道:
“你把那支圓珠筆塞進了那人的腦子裡,是因為你沒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嗎?”
“并不是,”小醜慢慢地笑了,嘴角的傷口上下抖動着,“醫生,情緒對我來說并不是什麼需要去控制的東西,它們就安安靜靜的呆在我的腦袋裡。”
哈琳锲而不舍的追問道:
“那是出于什麼原因?這是一次沖動行為,還是一次計劃好的發洩?”
……她開始變得和那些家夥一樣無聊了。
小醜漫不經心的想。
“我當時隻是想知道——”他語句中的每個單詞都在躍動着,“如果我把筆插進他的腦袋裡,眼睛會不會像玩具一樣彈出來?”
“這理由聽上去不太成立,j先生。”
“好吧…好吧。”小醜想舉起雙手,卻忘了自己還被綁在扶手上,所以他的舉動隻是讓椅子挪動了一下,發出刺耳的摩擦音,他郁悶的靠了回去。
“我當然可以告訴你原因——讓你好寫滿你的分析報告,交給外面那群人,”他聳了聳肩,“但是你得幫我個忙,醫生。
“唔。”哈琳愣了愣,眨了眨眼睛,思考片刻後問道,“具體是什麼?”
“報紙。”
小醜咧開嘴,愉快的說:
“我想要每天看報。
“報紙?”哈琳重複了一遍這個單詞,皺起的眉毛平複下去,她看上去放松了許多,語氣輕快,“當然沒問題,J先生,我會以醫生的名義為你申請。”
“太好了。”小醜看上去對她的回複很滿意,他哼笑了一聲,說道,“讓我來告訴你真實原因——”
他故意拖長了聲音,語調就像在演話劇。
“——因為那人是科波特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