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宴請。"紀祈之頓了頓，"穿正式點。"

一整天，江玉清都處于恍惚狀态。課堂上教授講了什麼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腦海裡全是紀祈之扣住他手腕時的溫度。更讓他不安的是那條警告短信和突然傳開的謠言——誰會這麼做？紀明遠？還是其他嫉妒他的人？

晚上七點整，江玉清穿着唯一一套西裝出現在英皇國際。推開888包廂門的瞬間，他愣住了——裡面隻有紀祈之一人，桌上擺着精緻的晚餐和紅酒。

"其他人呢？"江玉清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沒有其他人。"紀祈之示意他坐下，"就我們兩個。"

江玉清的心跳漏了一拍。"為什麼？"

"慶祝你正式成為我的助理滿一周。"紀祈之倒了兩杯紅酒，"順便...道歉。今早的事是我考慮不周。"

江玉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高高在上的紀祈之，居然在向他道歉？

"謠言的事我會處理。"紀祈之将酒杯推到他面前，"至于那條短信..."他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我已經知道是誰發的了。"

江玉清握緊酒杯。"是誰？"

"我叔叔的狗腿子。"紀祈之冷笑，"他們以為動你就能牽制我，太天真了。"

燭光下，紀祈之的輪廓顯得格外深邃。江玉清第一次注意到他左眉骨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藏在眉毛裡，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疤是怎麼來的？"他脫口而出。

紀祈之的手指無意識地撫過那道疤。"十歲那年，遊艇出事時撞的。"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遙遠，"我抓着救生圈漂了一整夜，看着太陽從海平面升起...和父母的屍體一起。"

江玉清胸口一陣刺痛。他忽然理解了紀祈之眼中的寒意從何而來——那是一個十歲男孩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

"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調查那起事故了。"紀祈之仰頭飲盡杯中酒，"我懷疑那不是意外。"

兩人沉默地對坐。最終江玉清舉起酒杯，輕輕碰了碰紀祈之的杯子。"我會幫你。"

紀祈之的眼神變了。"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知道。"江玉清直視他的眼睛，"意味着危險，也意味着...信任。"

窗外，城市的燈火如星河般璀璨。在這個密閉的包廂裡，兩個孤獨的靈魂第一次真正看見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