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門前的燈牌在閃爍,她推開門進去,聽到尖細的鈴聲。
郁霧看到坐在收銀台前的老闆握住了放在桌子上的刀,身體小幅度的變化,警惕地看着她。
“。”她沒有動作,小幅度看了圈店内環境。
屋子隔絕了絕大部分的聲響,郁霧聽到時針轉動的聲音,她擡頭看,“16:27。”
透過透明玻璃門看過去,太陽上的黑色幾乎是停止不動,僅剩下一點血紅。
尖細的鈴聲停止,分針再次移動。
“16:28”
郁霧看向老闆,正常人的模樣,大概是npc,而這兒應該是一個安全屋,咚咚聲放兩遍,16:25一遍,兩聲咚,隔三十秒,一遍,兩聲咚,16:27聲音轉變,為尖細的鈴聲,響一分鐘。
而到下午四點的時間,這個世界大概會發生某種異變,風,土,建築物,以及太陽都會變化。
郁霧移開視線,看向老闆,沒有身份,大概不需要問她的名字,也不需要告知,一個有些破舊的商店,隻有玻璃很新,大概用了特殊技術。
“老闆,你這兒有沒有電解質水。”郁霧看着老闆起身,刀子也落在了身前的桌子上。
她有些機械的起身,動作,像是控制不住自己,随即開口,“有的。”她伸出手,指過去,“在第二個冰箱那裡。”
郁霧靠近了櫃台,她敲了兩下,咚咚兩聲,老闆聽到這種聲響,沒有動作,隻是直勾勾地盯着前面,像是宕機了一樣。
“沒事兒。”郁霧轉了身,注意着身後人的動靜,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與之一起響起的還有低沉的嗡聲,帶着些壓抑感覺。
轉頭,再次和蒙面的女人對上視線。
“16:29”,郁霧猜這是最後的鈴聲,提醒在這個副本中的人進入安全屋,也就是這個小賣部。
依舊是響了一分鐘,一分鐘後,店老闆離開櫃台,走到郁霧身後,問,“客人,請問您是找不到電解質水嗎?”
“不是。”郁霧說,“我隻是在想要用什麼支付,現金,微信,支付寶還是……”她向前走了一步,對她笑笑,“用生命呢?”沒有任何猶豫,郁霧一刀刺向她的心髒。
老闆直勾勾地盯着她,黑紅色的血液流出,滴落在地闆上。
她沒有倒下,站着,眼睛逐漸失去色彩,刀子還插在身上。
“16:30”整個世界徹底異變,黑色停止吞噬,玻璃上劃出道道痕迹。
隻有她所在區域是血紅,僅剩下一點能見度,另一邊則是被黑暗吞噬,看不到一點光亮。
如果黑暗徹底吞噬了太陽,那她就沒法逃出。
隻剩下那一點紅色,所以截止時間沒剩多久。
毫無邏輯性的一個副本。
蒙面女人毫無波瀾,聲音并沒有什麼起伏,“你殺了她。”
“。”陳述了遍事實,“殺了就是殺了,”郁霧覺得好笑,她拉住刀尾部上的銀色拉環,将刀從她的身體中拔|出,順勢握住刀把,“不需要理由。”
“她不能聽到重複的聲響,如果聽到,她會短暫的程序錯亂。”依舊是毫無起伏的語氣。
老闆的血液停止流動,凝結成紅色的血珠,懸浮在空中。
“你怎麼知道她是…”蒙面人停頓了下,像是在組織措辭,“壞人。”
“隻要表現出一點不尋常通通按壞人處理。”話落,郁霧擡腿踢向她的腹部。
毫無防備的,蒙面女人被踹倒,箱子的尖角刺進手心中。
痛意蔓延,她顧不上,以最快的速度起身。
下一秒,小刀飛出,她轉身躲避。
趁着這個空檔,郁霧拿起插座線勒住她的脖子。
她掙紮了兩下,才意識到郁霧從進到這個商店的開始,就将這一空間内的所有東西都記住了。
堆積到她腰部位置的箱子,以及冰箱旁邊放置着的插座。
身前的人逐漸沒了動作,郁霧計算着時間,才松了手。
面前的人倒地。
郁霧蹲下,伸手探下她脖子上的脈搏,還在跳動。
她向裡走,拿起掉落在地的刀。
老式糕點,散裝零食,袋裝零食上落了灰。
沒有她想要的繩子。
商店有二樓,在一個類似于雜物間的地方,凹進去的一個空間,沒有門,架子上擺放着紙箱。
整個空間包括樓梯都是水泥糊的。
燈泡的燈光發白,光直愣愣地照在灰色的水泥牆上。
郁霧握着刀走進去,走上樓梯,沒有任何聲響。
二樓有兩張上下床,鋪着花色床單,木桌上有醫療箱以及針線盒,窗簾緊閉,不遮光,能透進來些血紅的光。
竹編的筐子裡有毛線,旁邊的是織了一半的衣服,不符合常理。
npc應該沒有自己的思想,完全按編碼中的指令行動。
郁霧不覺得研究所的那些人有人情味到可以編一個這樣的劇情。
況且,郁霧拿起那件衣服,大概是一件小孩子的衣服,上面有粉色的花。
除特定副本外,其餘副本裡不可能會出現小孩,這違反了守則。
而且外來的物品是不可能進入副本的。
郁霧摸上鈎針,不怎麼能用,容易彎。
她下了樓。
蒙面女人依舊保持着原本的姿勢,沒有變化。
郁霧拉起她,用毛線纏了幾圈,将她與架子綁在一起。
她短時間内需要防備的唯一一個人,就是她。
郁霧半蹲着,盯着這個人,将她的面具摘下,視線從她的臉部輪廓到眼睛,鼻梁,自上而下,最後停留在她的嘴唇上,是出現在她夢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