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什麼？”晏時君也低頭看了眼，他把桌子上的雜物拾幹淨，随後用腳勾過椅子坐下，還不忘回頭看一眼俞元璟在幹嘛——背過身在戴工牌整理衣服。

九月：“太炫酷。”

晏時君盯着他手邊的鍵盤——粉黃色為主色，其他鍵五顔六色、童趣可愛，每個鍵都有個食物圖案。

晏時君不禁長“嗯”起來，慢悠悠道：“嗯……你這，也……”

九月：“也什麼？你是想誇我的審美嗎？專門定制的我跟你講啊。”

晏時君擺擺手：“千言萬語道不盡心意，你懂我在誇你就好。”

九月：“呵呵——芋圓你好了沒？我看看你鍵盤。”

“鍵盤？”俞元璟走過來，兩手分開搭在兩人的椅子靠背上，“我沒鍵盤呢，一開始好像就沒有。”

“一開始就沒有？剛播不是會發基礎設備嗎？”九月擡頭看他，疑惑了下，很快又恍然大悟：“不對，我懂了，是因為你剛開始就跟晏時君組隊了，他那兒有估計就沒算你的。沒事，等有空我帶你去領。”

俞元璟沒說話。他正垂眸跟晏時君對視。

于是後者也沒說話，兩人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看上了。

九月慢慢向一旁撤身子，滿臉寫着不解。

足足有一分鐘，直播間都隻有輕緩抒情音樂的聲響——九月拿來作直播背景音的，一首一首調試，這會兒剛好輪到這首。

“……哈咯？哈咯？嗨？我是說，有人聽見我說話嗎？”九月終于坐直，伸手在兩人之間晃了晃，企圖吸引他倆的注意力。

開關啟動。

晏時君轉頭，摸鼻子。

俞元璟松手，推椅子。

九月：“你倆是在眼神對峙，比比誰能殺死誰嗎？我懂了，你倆是在想怎麼壓對方一頭是不是？”

“……”晏時君拍了他胳膊一下，“你懂了你啥都懂。一堆亂七八糟的。”

俞元璟正好推着椅子過來，他本來想在九月身邊坐下，讓九月坐c位。但過來才注意到九月坐最左邊，桌子什麼的又是半包圍，裡面已經沒空了。

……總不能坐晏時君旁邊，把他擠中間當C位吧？

晏時君見他猶豫不決，欲來不來的，語氣有點兒酸澀：“我身邊是有什麼隐形隔牆嗎？”

“我隻是在想，”俞元璟搖頭，“讓你坐中間是不是不太好？我們兩個不是來抱大腿的嗎？”

九月：“這個小細節讓我們don’t care好嗎？我不要坐中間，我有聚光燈效應，我就喜歡擠在角落裡，偏偏的，很安心。”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被他一個人解釋完了。晏時君癟了下嘴：“什麼？聚光燈效應？那你給自己幹成第二名？”

九月：“哎呀，毫不沖突行嗎？芋圓精你快坐下，我要試一下這個屏幕能不能盛下我們仨的小臉。”

小芋圓，芋圓，芋圓精。自己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稱呼？俞元璟一邊坐下，一邊悠悠歎了口氣。

“所以……”九月又忽然探頭過來，逼得晏時君往後挪了下椅子。

九月：“你愛吃芋圓嗎？”

俞元璟回答這個問題簡直是輕車熟路，他說：“一般，挺有好感的，算不上愛吃。”

“哦。”九月又把頭縮了回去。然後他打開電腦，看着三人的臉在屏幕裡出現後，想創個房間把他倆艾特進來。

鼠标滾了一圈他都沒發現有什麼可疑的昵稱。

九月：“什麼情況？你倆昵稱是什麼？我怎麼沒找到懷疑目标？”

晏時君唱紅臉：“我可以請問你怎麼判斷懷疑目标嗎？這麼多名字有什麼依據嗎？”

俞元璟唱白臉：“我倆沒昵稱，随機生成的字符，上次想改發現積分不夠。”

九月的手還擱在鍵盤上，看了他倆一會兒，很顯然隻聽進去了俞元璟這句話。他開始搜尋字符。

半分鐘後，他在最底下看見了兩串亂碼的名字，亂到像髒話被和諧了。

九月：“……”

“刷我的積分，把你倆名字給我改了，就現在。”九月輸入自己帳号，打開一個花裡胡哨的兌換界面，用積分換了兩張改名卡，随後把鼠标推給他倆。

“多謝多謝，那我先。”俞元璟上次就醞釀好了新名字，對于這個即将出生的、在“這是夢”裡定格的、屬于自己的代号，他很鄭重地舒了口氣，然後在輸入框裡打下四個大字。

——“少加青菜”。

“青菜多好吃啊，特别是小青菜，都嫩成啥樣了？行吧。”九月用胳膊肘怼了下晏時君，“那你呢？你叫什麼？少加蘿蔔？”

晏時君輕嗬一聲：“我不，情侶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