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隐被虞韶打量的不好意思,一時找不到發帶,心下怪虞韶怎麼老是盯着他看,惱怒她的眼光。
好不容易找到了發帶,草草将頭發豎了起來,一擡頭,見虞韶是個年輕漂亮的小娘子,隻覺臉上發熱,移開了目光,輕聲解釋着:
“剛洗了頭不久,是以沒有束發,失理了。”說着,他對着虞韶微微行了一禮,又補充了一句,“沒想到你會……一般都是男子來店裡。”
這少年看着真是青澀帶着害羞,給虞韶滿滿的鮮嫩感,就像是看到了初中生一樣。
她笑了一下,問道:“你怎麼穿一身紅衣?”
這裡男子也會穿紅衣,但很少,而且顔色不是正紅色,像他身上這樣正的紅顔色真是隻有新郎才會穿,而且這個年齡的男子都叛逆,沒幾個人喜歡穿紅衣。難道……
一提起這個,剛還有些害羞的晁隐瞬間冷下臉,渾身的氣質都變的有些冷漠了,一下從可愛少年變成沉穩少年,倒是讓虞韶驚訝。
“抱歉,我隻是想問你今年是不是本命年,我看着你像是十三四歲。”既然别人不高興提,虞韶也就不追問了。
實在是小說裡一抓一大把的“一身紅衣”“一身白衣”的,現實裡這樣穿的卻很少,就好奇他怎麼會選紅衣,是不是真的喜歡。
晁隐的臉色這才好了很多,知道自己敏感了,輕聲道:“我今年十四歲了。”
“你這鋪子要賣?怎麼有些便宜?”一般便宜沒好貨啊,又不是賣不出去。
晁隐倒是不隐瞞,直接對虞韶說了實話:“征西侯府的人不讓人買,一般人不敢買。”
這還真是誠實啊!
虞韶心下明白了,她雖然不知道征西侯的權勢多大,不過前世裡并沒有聽到過,想到就算有權勢也不是一手遮天的人物。
再說了,就算一手遮天又怎麼樣?國破了還不是照樣成了俘虜,或者逃了?
“那……能優惠一點不?”虞韶看着便宜,對方經濟好像不太好,本想直接同意下來,但做生意嘛,哪有不讨價還價的?再說了,誰知道對方有沒有隐瞞什麼啊。
“你……你要買?”晁隐眼睛一亮,又遲疑了一下,才道,“你買了,征西侯府可能會為難你。”
“沒事,我三皇子府的,他敢找上門嗎?”虞韶一揮手,表示自己不在意,這下真覺得對方誠實了,難怪地段這麼好的鋪子還沒賣出去。
征西侯與皇帝寵妃的兒子,聽起來是皇帝兒子大,可宋璞到底在朝裡有沒有權勢虞韶并不知道。
不過她可不怕事情弄大,弄大了,可就牽到了皇帝的面子,還不是征西侯吃悶虧?
一聽虞韶說是三皇子府的,還真是不怕他們征西侯府,晁隐眼神更亮了。
她打量着虞韶的發型衣着,猜着三皇妃年齡大一點她應該是三皇子的哪個妾,雖然身份不高,可人隻要是皇子府的,他哥也會有所顧忌,就安了很多心。
“這價錢已經很低了,本來沒人買,你要買應該再給你優惠一點,隻是我娘病重,要用上好的藥材,實在是……”晁隐說出了自己的難處,為難的望着虞韶。
“再優惠一點麼!再優惠一百五十兩!”虞韶讨價,什麼娘病重,誰知道這是假話真話?就算這孩子誠實……看着誠實的人騙起人來才不要命啊!
“我現在真的急缺錢,不然我娘也不會讓我把她最後的嫁妝盤出去了。”晁隐深怕虞韶走了,動了兩步,悄悄的擋住了虞韶的去路。要是實在不行,隻能便宜一點了。
“那我要是能給你娘找個太醫來,你給我優惠多一點?”虞韶試探對方是不是真的娘生病了。
晁隐一聽,一雙黑眼猛的亮極了,激動的問:“你說真的?你真能請來太醫?”
“我是不能,不過我家殿下能啊,就看他願意不願意了,我給你問問。”虞韶打量着店鋪,看裝修挺好的,盤過來不用再裝一次,可以直接用了。
“那您……您快請坐!”晁隐激動的手足無措,連忙請虞韶去坐,想泡茶還沒有水,一時又急的去燒水。
虞韶看着他這年輕的樣子,笑着跟着他問是隻盤鋪子還是連員工一起可以要走之類的。
晁隐很明顯沒有多少社會經驗,也好說話,虞韶一兩個時辰就跟他把事商量好,最後鋪子和十個帶身契的員工九百兩就買下來了。
九百兩,買一個六七十平米的鋪子帶四五十平米的小院,而且是雙層的,簡直是賺翻了!在京城裡,這樣的好地段,至少也得兩三千兩,貴的能到四五千兩甚至更多。
哪怕做生意不賺錢賠了,她把鋪子以三皇子府的名義賣出去,至少也能賺兩倍。
當然,能這麼便宜,主要是晁隐想從虞韶這裡請太醫。虞韶這時才覺得宋璞真是有用,是以談好後,虞韶就回了三皇子府。
九章有些擔心:“官家讓你清修呢!”
“清修又沒說不能回三皇子府,我又不留下過夜!”原本虞韶也沒打算回去,既然有事,當然回去了。
一回去,卻發現府裡的人行色匆匆,一副很亂的樣子,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
她叫住一個人問怎麼回事,對方笑咪咪的正要回答,想起了虞韶的身份,突然又閉了嘴。
喲,這是發生了什麼對她不好的事?
“說!”虞韶沉下臉。
丫鬟吓得不敢不說,隻好期期艾艾的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