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大早,陸汎熙他家的門鈴被人按響了。
“我沒跟小午說。”高興掏出兜裡的手機對着相機稍微正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衛衣和他那一頭的鋼絲球卷發,“給他一個驚喜。”
靜雙點頭表示贊同,“他會不會感動的想哭?”
“不會。”楊聿過于理性的分析,“應該會揍人。”
靜雙寬慰的拍着他肩膀,“楊聿同學别這麼悲觀嘛,小午隻會揍高興不會揍咱倆的,心放肚子裡。”
高興:“???”
“叮咚——”
門鈴被按響了三次,裡面依舊沒有要開門的動靜。靜雙些許失去耐心,湊上前把耳朵貼在了古銅色的鐵門上,試圖用耳朵判斷一下屋裡是否有人。
顯然厚重的鐵門阻隔了一切聲音,壓根辨别不出來屋裡有沒有人。
“小午沒在家?”
“不能。”靜雙十分笃定的說,“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應該還沒起床,我打個電話催他。”
“别啊,驚喜都沒了。”
“門都進不去,要屁的驚喜。”
看着他晃着鋼絲球腦袋,一臉天然癡呆的表情看着自己,靜雙就想揍他,她合理懷疑高興的腦袋斷根弦與他這一頭鋼絲球沒關系,他單純的低智兒童,能用尿和泥玩一天的種子選手。
“建議破門而入。”身穿黑色運動衣的楊聿推了推金框眼鏡,表情冷淡,說的話也極其沒溫度可言,“能解決一大半的猜測時間。”
“我同意。”
一個理論提出者,一個實操的踐行者,楊聿自動往一旁挪了一步讓開了位置,主力軍靜雙躍躍欲試,撸起袖子,拽了拽她的寬松的牛仔褲褲腿,架勢十足蓄勢待發。
“靠!咱們是找人不是拆家。”高興被他倆大膽的發言驚到了,别說驚喜了,馬上成驚吓了,他吐槽道,“你們的人性何在,道德何在……”
話音未落,門鎖咔哒轉動。
清晨的陽光借着敞開的門縫斜灑進屋内,一個身穿粉白相間胸口印着Hello Kitty圍裙的男生出現在三人面前,衣袖被他堆到了臂彎處,露出了半截肌肉線條分明的手臂,戴着紅白相間手套的手自然地搭在門框上,男生臉上挂着得體的笑容。
他禮貌性的對三人說:“不好意思,剛剛騰出手來。”
“就說屋裡有人。”靜雙松開手拍了拍抓皺的褲子,一副早猜到的表情,“信我的準沒錯。”
是有人,可這個人貌似不是他所想的人。
高興退後半步揉了揉眼睛,仔細地盯着門口上方的門牌号瞧,确定沒看錯,确實是小午家。
總不能大白天的做夢吧???
自從眼前的人出現,高興震驚的表情就沒消失過,他用右手擰左手,疼痛感讓他知道自己既沒有看錯門牌号,也沒看錯人。
“什麼情況?”震驚之餘,高興嘗試拉回早已不翼而飛的腦子,“急眼……不是季延在小午家應聘保姆了?”
他這一身裝扮很難不讓人往這方向聯想,況且季延渾身竟透着一股……人夫感。
……
這個詞按在一個高中生身上不太适合,但此時這是高興腦子裡僅能想到的。
“你們進來坐。”季延嘴角依舊噙着笑意,“陸汎熙還沒起床。”
“哦……”
腦袋轉不過彎來的高興隻能搗蒜般點着頭。
在高興還沒從上一件事情中拉回神,靜雙又說了一件更令他吃驚的事情。
“還傻着呢?這麼久了難道你不知道小午他爸的新老婆是季延他媽?”靜雙見他還一副蒙在鼓裡癡傻的模樣,便可憐似的安慰着他,“看來小午沒把你看太重。”
???
這是在安慰人,還是在暗殺人。
楊聿要淡定不少,表情依舊沉着冷靜,早之前他就隐約猜出來了,隻是沒驗證過他就沒過早的下結論,從目前來看他沒猜錯。就在上次高興八卦他家的事情時,陸汎熙着急堵嘴就很可疑,再加上開完班會季延等他一起回家。
如果腦子正常的話,沒什麼難猜的。
正常的是他不是高興,當高興已經穩穩的坐在了沙發上才後知後覺。
“原來如此。”
高興大力的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好像一切都說得通了。
“所以那天季延非要跟他一起回家,是因為他倆早就住在一起了。”
這句話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但高興沒管那麼多,他還在條條是道的分析着,徹底沉浸在了自己的小世界裡。
“我媽說陸叔叔和楊阿姨要去度蜜月。”靜雙不客氣的接過季延端過來的水杯,“他倆什麼時候去?”
“昨天就去了。”
“這麼急,看來中年人的愛情也挺浪漫的。”靜雙感慨,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随後将水杯遞給了季延,“不好意思我不喝水,我要喝可樂。”
季延拿着空杯子對她說:“沒有。”
沒想到他這樣的三好學生也會騙人,靜雙挑眉看向他,“小午小時候的夢想就是開個最大的可樂夢工廠,怎麼可能沒有,把我當外人了?”
“他戒了。”
“什麼時候的事?”她問,“我怎麼沒聽說?”
季延對她笑了笑,“剛剛。”
靜雙被他的兩個字怼得啞口無言。
小氣直說,幹嘛拐彎抹角的。
靜雙直起身走到冰箱前,打開一看冰箱裡除了幾瓶純淨水外什麼飲品都沒有了,她失落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