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爾曼搖頭:“我父親好幾個兒子恨不得長四隻眼睛來盯着我呢,這麼做被挖出來影響我父親競争特别會議成員,我不會留下這種把柄。”
布利斯略有遺憾。
“我要去弗洛裡斯待一段時間,你有事找索恩醫生就行,他可信。對了,你的手受傷了嗎?”海爾曼收拾好包紮的工具,突然想起來問了一句,“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經常看見你戴手套。”
自從和莫達伊締結靈魂契約後,布利斯左手就一直戴着一隻能覆蓋手腕的黑手套,從沒摘下來過,因為那隻手的手腕處有惡魔的印記。
他隔着手套摩梭着腕處,不動聲色的笑道:“并沒有,隻是這樣看起來更有警督的格調。”
海爾曼詫異地看着他:“格調?你還有這個東西?而且你覺得一隻黑手套能挽救你那破洞的風衣拉下來的格調?”
莫達伊深以為然。
布利斯則堅持稱:“我的衣服全都沒有破洞,隻是看起來比較舊。我不幹上街乞讨的活。”
“海爾曼先生,我至今無法理解。”莫達伊搖頭歎氣,“我的主人為什麼這麼貧窮。”
莫達伊在海爾曼這裡的身份是“布利斯同吃同住的朋友兼助理”,“離家出走的富家少爺被窮小子收留”,海爾曼沒有多問,但不一定沒有自己的理解,畢竟“主人”這個稱呼非常耐人尋味,反正他一直對莫達伊挺友好的,聞言笑道:“等他的投資回本就好了。”
布利斯一直沒告訴莫達伊的事,被莫達伊從海爾曼口中套了出來。
“我就說,”莫達伊往布利斯肩上一拍,拍散了他虛假的安于貧困的形象,得意道,“我就知道你不是真正的窮光蛋……對了,他這道傷會留疤嗎?”
惡魔果然最關心這個。
“肯定會的,”海爾曼一副“你還怕留疤”的嫌棄表情看着布利斯,“又不隻是劃破皮。”
惡魔頓時消沉了。
“記得不要抹掉我的疤,”趁海爾曼轉身不注意,布利斯拎住惡魔的耳朵湊近了輕聲說,“不然可就失去天然的意義了。”
莫達伊悶悶地瞪了他一眼。
海爾曼本來轉身轉一半了,不小心瞥到一眼,閉了閉眼睛,又轉回去了。
希爾夫人是個虔誠的信徒,海爾曼從小跟随母親去教堂,雖然長大了并沒有多虔心,但還是淺淺相信着的。他能感覺到布利斯和他的“助理”存在着某種不被神認可的關系,但海爾曼懷着“與我無關”的冷淡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方面的性格,他與布利斯十分相似。
“說到煉金術士,我想到一個人。”走出希爾醫院,布利斯披上外套戴上舊帽子,“你想到了嗎?”
“你是說那個黑市商人?”莫達伊總是能跟上布利斯的思路,“他還在黑市嗎?”上次見面的時候,喬治已經在準備跑路了。
“去看看又不吃虧。”布利斯來到喬治的商店,令人遺憾,喬治已經關店離開了。
“不如我們去問問巴欽,或者讓他注意一下黑市這方面的流動。”莫達伊打了個響指,有一個惡魔在這裡,不用白不用。
于是,兩人又往黑市深處的銀蛇藥鋪走去。這次是來拜托人幫忙的,莫達伊不好再踹門,非常禮貌的敲了三聲,才推門而入。
巴欽沒有在店鋪裡,反而是一個人類坐在櫃台後,手裡拿着一張畫紙,嘴裡念念有詞:“敲鈴,拉警報;敲鈴,拉警報;敲……”
聽到開門聲,人類擡起頭,和莫達伊布利斯兩人對上視線,三人同時面露驚愕。
“你怎麼在這?”莫達伊道。
人類的尖叫聲将莫達伊的聲音蓋過:“完啦!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