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灼熱的,也是危險的。
言初心跳一下子漏了一拍,本能地掙了掙,可力氣太小,陸洺執身上那股子清冷又好聞的味道,帶着男性獨有的氣息,裹挾萦繞着她,讓她退無可退。
她臉一下子就燒起來了。
這個人到底在幹什麼?!
可最要命的是,言初心跳得亂七八糟,明明腦子在說拒絕,可身體卻沒那麼堅決。
陸洺執立刻就察覺到了,這淺淺的一吻,在他确認自己沒有出現任何過敏症狀後,終于變得一點一點放肆起來。
言初原本死死咬着牙不肯讓步,可他卻用舌尖撬開她的唇,慢慢深入,每一次滑動都像帶着電,舔得言初頭皮發麻。
也許是他呼吸太熱,也許是他親得太認真,也許……她真的沒那麼讨厭他。
她終于沒堅持住,唇角一松,洩了一口氣。
“……唔……”
他聽見她喘了一聲,低低的,不自覺的。
陸洺執心底有什麼聲音正在炸開,喧嘩又得意。
他果然不是她讨厭的類型。
但很快,陸洺執意識到了什麼,腦子也跟着炸了。
他居然真的沒有過敏!
這個認知,讓他所有的情緒都找到了宣洩口,不爽、不甘、執拗、好奇、還有那股心癢癢的感覺,全都化在這個吻裡。他喉嚨裡像堵了塊石頭,可就是停不下來,越吻越覺得不夠,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吞下去。
言初嘴裡那一絲甜美的味道,在陸洺執的舌尖蔓延開來,這感覺令他窒息,令他欲罷不能。他突然像瘋了一樣,一隻手猛地攬過她的腰,洶湧地吻着她,像要确認那不是錯覺。
她是個例外。
她竟真是他的例外!
空氣裡隻剩下炙熱的喘息。兩個人貼得極近,幾乎不剩任何縫隙。言初胸口撞着他硬邦邦的胸膛,隻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腿也軟了半截,腦子裡什麼想法都沒了,隻能被他吻得頭暈眼花,出于本能地回應着他。
她不知道和他吻了多久,隻知道她的心跳聲快得不像自己的,像鼓點在耳邊敲。一聲,兩聲,逐漸敲碎她的心防。
直到兩人都快缺氧,陸洺執才稍稍松開一點。
言初一愣,慢慢低頭,這才發現陸洺執一隻手圈在她的腰上。
陸洺執看起來像是想說點什麼,但一句話都沒組織出來,隻好極不自然地把手抽了回來。
倆人就這麼看着彼此,誰也沒說話。
下一秒。
四周突然陷入某種極度尴尬的沉默。
仿佛剛才那個差點親出火星子的不是陸洺執,剛才那個差點回應得上頭的也不是言初。
言初感覺自己的臉燙得能煮熟個雞蛋,心砰砰砰砰地跳。壞了壞了,她被親了,她被資本家的好大兒親了,她還該死的回應了,身體比理智更快一步地回應了!
而現在,等理智追上來了,言初隻覺得自己全身都在冒冷汗。她怎麼能這樣?
那可是陸洺執啊。
她原本好歹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跟這位爺不是一個世界的。可她剛才幹嘛了?
言初覺得自己得做點什麼,不然下一秒她就真要栽進陸洺執那個深坑裡了。
于是她猛地推開他,大聲說:“陸洺執你瘋了?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允許你這麼幹的?”
一巴掌揮過去,陸洺執沒躲,生生挨了,臉往旁邊偏了一下。
陸洺執舔了舔唇邊,眼神晦暗不明。
他被打了。從小到大,第二次。
但他一點也不生氣。
反而有點……清醒。甚至還挺高興。
“3301,剛才的一切,讓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你,就是最适合和我談戀愛的那個人。”
“你有刺、有脾氣、有底線,我看得清清楚楚。你不巴結我,不讨好我,甚至連我花出去的錢你都敢毫不猶豫退回來,挺好,我正缺你這樣的人在我生活裡出現一回。”
“除了錢,我願意給你資源、給你身份、給你撐腰,代價就是,把這出戲演到底,留着力氣演,咬着牙演,把你那副硬氣臉在我這演滿一年,直到我拿回我的錢。衣服我不會退,合約也不可能毀,你不接這個活,我不止不會放你走,更能讓你在哪兒都活不下去。”
“在我拿回我的所有的錢之前,3301,我認定你了,隻認你。”
陸洺執這番話,說得理所當然又霸道。
言初覺得,若換做其他人,或許會被他的架勢和财力砸暈了頭,覺得被捧在手心是運氣,是恩賜,是一種受寵若驚的幸運。但她不是。
她聽得出他語氣裡沒有半分征詢,全是決定。她不是不懂陸洺執的性格,也不是不明白他沒惡意,可她心裡就是很不舒服。
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沒問過她的意見。
他沒想過她要不要,隻認定她必須得要。
這種不平等,不是物質層面的,是骨子裡帶的,對陸洺執這種人來說,很多事根本不需要平等,隻需要一句話就夠了。言初看得清楚,也明白這人這毛病改不了,不是不肯,是根本學不會,因為他沒見過,更無法去理解。
想到這兒,言初終于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直潛意識裡就不肯這樣從了。這人永遠隻會站在高台上說“我給你”,卻從不會彎腰問一句“你想要嗎?”
反正這不是她想要的。
言初笑了。
“陸公子,你是不是從小到大,沒怎麼被人拒絕過?”
她語氣沒那麼鋒利,卻每一個字都帶着刺。
“所以你以為,你一句非我不可,我就該立刻感動得點頭說好?
“你厲害,你有錢,你從小什麼都有。可我沒有,我也不稀罕你施舍我。可你是不是覺得因為你站得夠高,所以身邊的人都得繞着你轉,你說什麼都合理,你要什麼都天經地義?”
“你知道嗎,我不是你按個鈕就能開機的玩偶,我是人,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的未來,不是你花錢就能買斷的。怎麼,剛才你說……我如果不同意,你就能讓我在哪兒都能活不下去?”
“說到底,從頭到尾,你真正尊重過我麼?我是言初,不是你嘴裡的3301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