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傅聿知一把抓過傅濯纓躲在了神像後面。
像是他們心中所想立馬靈驗了。突然有支羽箭射穿窗戶飛進來,接着兩人聽見數不清的箭釘進廊柱窗棱上的響聲,伴随着簌簌火燒聲,整間大殿迅速成了打鐵鋪,到處都是火堆。
“快!哥,我們把窗戶砸了!”
國台寺曾經供奉過福裕皇後的長明燈,平淵帝極其重視這裡,大殿結實牢固,要想破窗而出并非易事。
兄妹倆一心撲在砸窗上,後知後覺這是有人蓄意謀殺皇帝。但不管外面的人是敵是友,他們更相信靠自己才能逃生。
就在二人從側邊的窗戶跳下去時,大殿的正門也被刺客破開,其中蒙着面的一名刺客恰好和傅聿知對視上。
來不及細想刺客為何不追來殺他,傅聿知趕緊護着傅濯纓遠離侍衛和刺客在交手的混亂場面,他看見趙滿等人也趕來了。這些刺客似乎無心戀戰,大概是奔着刺殺皇上而來。
這下真趕巧了,都不用他動手就能解決掉華滄,倒省去許多力氣。傅聿知本想帶着傅濯纓再跑遠一些,找一找江墅在哪裡。
突然腳步一頓,腦海中一閃而過刺客那雙熟悉的眼睛。
“哥!你往回走做什麼,不要命了,快回來!别管他們了!”
傅濯纓以為他是擔心莫皇後想回去救她。
“隻有這裡有刺客,你快去找太後她們,她們那邊肯定有護衛,等我回來!”
傅濯纓不肯走,跟在傅聿知身後又往大殿過去。要死也得死在一塊兒,她不想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世上,除了傅聿知她一個親人也不剩了。
“你怎麼跟來了!太危險了,跟緊我别亂跑!”
“哥,你不會真是為了救莫皇後吧,她和我們又沒有關系,說不定早就被人救走了。”
傅聿知随手撿起一把刀,一路殺進殿中。莫皇後跟他是沒有關系,可他必須回來确認剛才那個刺客是不是放鶴。
“誰?你看見放鶴了?他是刺客!”
傅聿知甯願是自己看錯了,千萬别是放鶴。他不是回白關了麼,怎麼會來這裡。
趙滿他們仍在外面,傅聿知隻想馬上确認這名刺客的身份,沒和外面的人周旋。等進去殿内找人時,才發現包括華滄在内的所有人都不見了。地上有一灘血迹,不知是打鬥還是生産留下的。
“他們人呢?你不說皇上暈過去了麼,他醒了?還是被哪一方擄走了?”
“人肯定還沒走遠,前邊都沒發現皇上不見了,那就是從後面走的,我們追!”
“要真是放鶴,會是誰指使他來刺殺皇上的?哥,你是舒王一黨嗎?”
“我沒派他來,他前幾日就回白關了,我親自送的行,這事有古怪,等找到人問清楚就知道了。”
大殿後面有條小徑直通後山,要是他們真去了山上,可就不那麼容易找到人。草木蓊郁,掩蓋行迹簡直易如反掌,傅濯纓覺得他們不該繼續追蹤。
不管放鶴是不是刺客,現在逃走了正好,沒人知道這件事,随便他們想把皇帝怎麼樣,也不關她和傅聿知的事。
“哥,要不别追了,随他們去吧。他們就是沖着皇上來的,現在得手了,就聽天由命算了。我覺得放鶴不會有事,等會兒皇上的人看見我們,還以為我們和刺客是一夥的就完了。”
正說着就聽到有人沿着小徑往山上來,傅聿知隻好先和傅濯纓藏在灌木叢中,等他們過去再想辦法離開。
“叫你看個人都看不住,等下回去怎麼交差!”
“誰知道那狗皇帝竟然在裝死,不過他也活不長了,我那一刀可沒手下留情。”
傅聿知和傅濯纓都聽出來這是放鶴的聲音。
“還不是皇後他們狗咬狗,那個梨國人也是活該,居然被一個女人反殺了。”
“别瞧不起女人,那可是富将軍的妹妹。”
“難怪了,突然沖出來像不要命一樣,原來是那狗皇帝的女人。”
“快走吧,等會兒他們肯定要搜山……”
放鶴催促着同伴離開,兩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山林之中。
傅聿知沒有再去追他。剛才他們的一番話已經說明這群刺客是受人之托來刺殺華滄,傅聿知看見的那個梨國人應該是被富娆殺死了,但皇後他們現在會在哪裡?
且不論背後主謀是誰,眼下他都必須裝作今日從沒見過放鶴,等這事風頭過去再找人問清楚。
“哥,我們也走嗎?”
“走吧,别對人說剛才聽到的話,就當什麼也不知道。”
傅濯纓着實被放鶴他們的對話吓傻了,乖巧地點頭答應,跟着她哥下山了。
她不敢相信富娆那麼嬌憨天真的人能殺得了人,現在又和皇後他們躲在哪裡,還是像皇上一樣被害了。
“哥,富娆不會……”
“不會的,放鶴既然知道是她,就肯定不會出手,他們的目标應該隻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