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難你,就要難為自己。”花無凝說道:“你怕被他處死,就不怕我對你動手?”
“花小姐,奴婢不敢!”翠玉語調融有些許濕意,她磕在地上,“奴婢也隻是聽令行事,大人說您身體不好,酒水不利于傷好,才要奴婢不讓您飲酒。還望小姐不要責怪奴婢。”
酒不利傷。
花無凝知曉翠玉所說的傷,與她體内毒素有關。
看來,朝辭啼将酒順走,也是想讓她早點傷好。
方便他逼問自己證據一事嗎?
“罷了。”花無凝思緒幾轉,“你離我遠點便是。”
“多謝小姐。”誠惶誠恐地躲在門邊,她是真想出去,但朝辭啼的命令她又不得不從。
心中郁着氣,花無凝也就吃了一些便覺好了,“可以了。”
“好的花小姐。”翠玉聞聲而來收拾。
花無凝起身往外走,翠玉瞧着也不收拾,跟在她身後,不讓她一人。
深知翠玉為何跟着自己的花無凝隻不過輕微側眸一視,未有他言。
“這是在做什麼?”走出房門,花無凝将院中之景收入眼眸。
這些個婢女居然在将院中鋒利有棱角的東西通通拆掉,護衛則是将東西搬走。
“這…這也是大人吩咐的。”翠玉小聲提醒着。
花無凝冷哼一聲,吓得翠玉聳聳肩。
煙紫色衣衫随風飄動,掀起曼妙波瀾,她踏出步子。
這院子與她所住的院子相像,屆時種有芍藥花,院牆邊有一棵梧桐樹。
略微不同的是,這些芍藥裡面,種了些許牡丹,因着兩種花極其相似,所以看不出來。
不知是移種之人出了錯,還是人刻意為之。
目光在牡丹花上停留片刻,她又看向了院牆。
足足有三人高,若非習武之人,怕是出不去。
思及此,花無凝不免蛾眉擰緊。
朝辭啼這是鐵了心不想讓她出去,才會将她困在這麼一處隐蔽之地,連皇帝的人都找不到這裡。
可真是一件麻煩事。
她父親花申鳴被判秋後問斬,現臨五月,還有不足五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要在這麼短時間内将鎮國公府洗清絕非一件易事,更何況新帝與朝辭啼絕對會阻止自己,所行之事便又要難上一分。
挽救鎮國公府雖迫在眉睫,但現在耽誤之急一事便是她得從朝辭啼這間院中出去。
這些婢女倒是沒多少能力可以阻止的了她,麻煩的是那三個護衛。
花無凝想着,視線落在護衛身上,院中隻有兩個還有一個不知所蹤,也不知是不是在院外待着。
這些護衛既是要守住這院子,必定不是武功疲弱之輩,定然是朝辭啼專門挑選出來的。
強行逃出肯定逃不了,那便隻能智取。
行至芍藥花叢前,她折下花叢中的牡丹,輕嗅時遮住眼眸中浮動的光,遂将牡丹遞與跟在身後的翠玉,“好看嗎?”
“好看的!”翠玉訝然而語。
花無凝揚起一抹柔和的笑意,“給你了。”
“謝…謝花小姐。”翠玉被晃得愣神,雙手捧着牡丹花,花瓣不停地抖動。
“你平日裡住在哪裡?”花無凝又撫摸上一朵芍藥,像是無心的在問。
“奴婢平日就在那間小屋,離小姐的房間很近,但不會擾着小姐。”翠玉一手捧着花,一手指向東邊的一間小屋子。
“住的習慣?”花無凝摘下一片花辨,扔在土壤上。
“習慣的。”翠玉不知就理地答話。
“朝辭啼有跟你們說過他何時會再來嗎?”花無凝往前走着。
翠玉在其身後跟着,“這大人沒有說過,這處别院大人不常來的。”
“不常來,那是幾個月會來一次?”花無凝問道。
“三四個月。”翠玉琢磨稍焉,繼而答話:“不過小姐您在這,奴婢也不知大人會什麼時候再來。”
步伐轉回,花無凝往屋内而去,“我有些乏了,你且退下。不用擔心我會做什麼,我做不了什麼的。”
“花小姐。”翠玉還想說什麼,便看着花無凝将門關上,不讓她有進入之機會。
“别吵,房内的東西都被你們收拾幹淨了,還不放心嗎?”
欲拍門之手停放在門前,翠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好道:“小姐休息便是,我在門外有事叫一聲便好。”
這也是個麻煩的家夥。花無凝站在門内想着。
不過,她現在還有用。
坐在床邊,她又看着放在那裡的藥瓶。
半月毒素才能解,半月後若是不告訴他一些東西,他又會做什麼呢?
脫下鞋,褪掉衣衫,花無凝躺在床上,她确實有些困了。
雀鳥振翅而飛,遠山之上,朝辭啼放下手中窺筩,“好好看着她,若是有異樣及時告知我。”
“是,大人。”王晉回道。
原來第三位護衛并沒有守在院外,而是跟着朝辭啼待在這遠山上,等候他的命令。
“有人靠近,不管是誰的人,格殺勿論。”朝辭啼留下這句話,便遠行而去。
“屬下遵命。”王晉跪禮送走朝辭啼,趕回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