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雨夜,你母親突然人就不見了,保姆找遍了整棟樓閣發現絲毫蹤影,無奈報了警還是沒有找到,直到第二天雨停,你母親披頭散發……”當時他作為新人在自家公司實習,聽說大嫂人不見了趕緊回來通知四處找人,實在是沒想到最後的結果。
“她自己回來了,口中一直重複着一句話,孩子不見了……”
當時大嫂看到他就像瘋了一樣,那瞬間他是驚訝的,這還是那個往日穿着旗袍就如同從仕女圖走出來的溫婉娴的美人嗎?
在他的印象當中,無論什麼時候大嫂一直是溫婉優雅的,他從未見過這幅衣衫褴褛面色蒼白憔悴的模樣。
“你母親很少情緒激動,就算是當年和你外公鬧僵也沒有過這樣失禮,平日面對路邊乞丐都是溫溫和和的,從不發脾氣……” 秦涵江沒有見過對方那副驚慌失恐的樣子,
“當确認你不見後,我們報了警,可最後結果并不如意。”
畢竟誰都知道那個年代走丢個人多正常?更何況當時遺留線索太少。
“你母親說,連着幾天下雨,夜裡突然想起來第二天沒嬰兒換洗衣物了,于是便獨自拿了傘抱着你雨夜出了門…再給你挑選奶粉時,回過頭你就不見了…當時店裡沒有監控,所以……”
那時并沒有興起互聯網,更别說如今随處可見的網絡監控并不發達,無異于大海撈針。
徐槿昭眼裡并沒有什麼情緒變化,她感知不到說話人情緒,說她冷血也好,無情也罷,對她來說,聽着的确不過就是另一個人的故事罷了。
那些年她從未體會到親情的溫暖也是的。
況且,她對他們并不愛,所以自然也談不上恨,想讓她表現出情緒激動不現實,時間跨度太遠,她記憶中沒有留下絲毫印記。
此刻聽着就像是聽着陌生人的故事。
令她更在意的是“實驗室”那三個字,徐槿昭下意識聯想到了自己,所以他那個從未蒙面的父親和那個組織會有什麼關聯嗎?
想到這裡,她平靜杏眸裡有了絲變化。
她問秦涵江:“叔叔,我父親在實驗室工作?”
這件事她并不知情,不…應該是從未有人跟她說過。宋霖江深眼睑歎了口氣,“是的,你父親從小就……”大概是不知道找什麼詞來形容,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個委婉說法:“從小就和普通人不太一樣,他…不太具備正常人的感知情緒。”
也正因為如此,他跟這個大哥關系并不怎麼好。
他這個大哥從小就不得家人喜歡,宋霖江突然想,他大哥交流得最多的估計就是平日實驗室的那些動植物标本了。
以前見過大嫂第一面之後,他甚至都在想大嫂那樣一個美好的人,怎麼會喜歡他大哥呢?無趣又呆闆,整日眼中隻有他的實驗。
後來他又想,大概是因為大哥長相合意?雖然人很無趣,但有一點卻是真的,那就是大哥模樣是他們家中基因最完美的,估計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才會從其他地方收回一些東西吧。
那時候他們經常取笑大哥,所有人都在笑,而身為議論中心的本人卻面無表情,要多冷淡有多冷。
這點是他都趕不上的,從小他就明白了。
最初還會嫉妒,後來年紀大了懂事心性自然就放開了。
像是回憶起了往昔,喉嚨動了動,宋霖江說:“你父親從小就跟路邊小動物、植物打交道,經常一個人躲在角落做自己的實驗……”他曾經見過一次他大哥悶在實驗室半個月誰叫都不出來。
“你父親…是一個實驗瘋子,在他眼中實驗是要大過親情愛情的,在你不見之後,大嫂就大受打擊,身子骨本就弱,那段時間情緒極不穩定的,身體越發日況愈下,眼見着一天天憔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