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嗎?不可能。
薛嶽山正因為經曆過這些,所以才更清楚這背後的黑暗,現是互聯網時代,網絡上爆出來的消息,能被大衆看到的,無疑經過美化,是能入目的内容,不那麼令人生寒,卻又剛好卡在人群接受程度上。
如果真的徹查,上上下下所要涉及到的部門官員太多,一番動作下來,最後誰都逃脫不了。
單光靠兩三人無法幹預,幾十年下來位置紮根已久,除了到一級危險,否則不大動幹戈就不可能把樹葉連同根須鏟除掉。
正為此,薛嶽山才覺心底發沉,他倒甯願是自己多心了,可眼下事實又容不得他退卻。
“不行,這件事要立馬彙報上去。”薛嶽山眉鋒一凝,當即做了決定。
可很快被郝松暝接下來的話阻止了,“這事…可以先不要報告上去嗎?”
薛嶽山伸出手落在座機上的手一頓,随即想明白什麼一雙鋒利的虎目掃向郝松暝,“你要知道,這已經不是我們能力範圍能夠解決的了,而且事關重大!既然你說出來了,那我就不可能放着不管!”
郝松暝難得無言,他知道這個要求有點強人所難,但一些事……不得不這樣做!所以,為着對方的愧疚心理他都要努力征求一下。
“您說的沒錯,但是目前一切都隻是我的推測,沒有根據的事沒人相信,我的一面之詞您會相信,其他人不會。而且…我覺得不應如此大動幹戈,除了打草驚蛇之外,還會讓人有機會得以提前洗脫幹系,可以先放出風聲,然後讓人盯着他們的反應,這樣才能傷到骨頭,連根拔除,至于白雎…還需更多證據才可以行動。”
薛嶽山被那雙黑眸盯着,心裡待過一絲奇怪的情緒,總覺得今天一切都是在對方的算計當中進行,包括他前面的所有反應。
他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那是一種久違熟悉的,曾經無數次面對的堅定沉着。
是曾在哪裡看見過的,是了,當年他找上對方時就是這種表情,他給對方一個任務,并沉沉的叮囑可能會随時丢掉性命時,而青年臉上沒有依舊絲毫動搖,即使這是會死的任務,對方也是連問都沒問,更無半點猶豫,隻用一雙堅定眸子看着自己,說了一個字,“好!”
郝松暝說:“所以,給我一個新的身份。”
跨越十幾年,時光荏苒,恒古不變,又是被那一雙堅定不移的黑眸盯着,相同的畫面好像重合了,青年變成了徹底男人,眉目間青稚消散如今滿含了舊瘡痍。
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心理,薛嶽山一下子就怒了。
有些話題是不能夠去輕易揭開的,誰也不知道那隐藏着下的後悔疤痕有多少。
“這不可能!你早就不是警方内部人員了。”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可以用另一種方式。”
“什麼方式啊?啊…你說什麼方式!”桌面傳來一下厚重的震動聲,茶杯劇烈晃動裡面的水濺灑了出來,濕了一地。
郝松暝肩背挺的筆直,身形連動都沒動一下,這是他意料之中的結果,所以沒有被老人的怒氣給吓到,待對方發洩完情緒之後,很平和說出了那個令常人避之不及的答案。
“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