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郝幼儀才沉沉地睡去。
姚文君來的時候,郝幼儀還在牆角蜷縮着,緊緊地拉着窗簾将自己擋住。
她蹲在郝幼儀的跟前,輕輕地撥開窗簾,郝幼儀吓得一個激靈,“不要......”突然驚醒。
姚文君輕輕将她攬在懷裡,“沒事了,沒事了。”
見郝幼儀情緒穩定了些,她将她扶起來,到電視機下面把藥拿過來給郝幼儀吃掉。
“昨晚,沒吃藥吧?”
郝幼儀搖搖頭,抱着水杯喝了一口,将藥吞了下去,“他,打了一個電話。”
“什麼?”姚文君接過水杯重重地放在茶幾上,“這個龜兒......居然還有臉打電話,他怎麼知道你的号碼?”
“不知道。”
“沒事了,别想了,這麼多年他打電話也是常事了,但是他能做啥,我們現在這是法治社會,他不敢胡來的。”
“嗯。”
“好了,你趕緊收拾了休息會兒吧,對了發布會在一個月以後,你還有什麼其他的問題等會兒跟我溝通就好。”
“好,謝謝。”
姚文君笑着摸摸郝幼儀的腦袋,“說什麼呢,你可是我的大财寶啊!”
說完,她便離開了。
郝幼儀呆呆地坐在沙發上,顫抖的手伸過去拿手機,她不想要郝世華成為自己的噩夢,可是那有什麼辦法呢,身上留着他的血,有着他的基因。
她看了看桌上的利培酮片,又看了看那鹽酸帕羅西汀片,随即握着手機冷笑一聲。
眼神突然變得冷冽,她打開手機将郝世華的電話從黑名單拉了出來,給他發了一條短信:
【你最好是消失,不然别怪我把你做的那些事全抖出來,大不了咱們下輩子一起在,牢裡過!】
随即顫抖着将他又拉回了黑名單。
整個人瞬間癱軟了下去,瞳孔好像失去了所有顔色。
唯一能夠支撐她繼續坐在這的原因,是景梓眀那條新發布的視頻。
她出現了,這一次沒有任何仿妝,面部憔悴消瘦了不少,視頻裡面她穿着一身漂亮的禮服。
淡藍色的禮服,還有一個長長的拖尾,粉色的頭發也已經染成了栗色,配文隻是簡單的幾個字:我的二十五歲,沒有你。
她的眼神變了,不再像之前那樣明媚,仿佛一切都在接受着安排,郝幼儀看了看視頻的定位,在京都。
又看了看自己這身狼狽的模樣,知道她還活着,過得很好,就夠了!
她放下手機往衛生間走去,收拾了一番後吃了安眠藥,好好的睡上了一覺。
自從回來之後,她隻能靠着安眠藥睡覺,整夜難眠,想睡又睡不着的感受好像在撕裂她的身體。
滿身都像是有着蛇蟲鼠蟻在攀爬,占據她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将她一點點的啃食。
下午的時間她都在書房裡待着,知道下個月要開新書發布會,她激動得不想睡覺,想趕緊将手裡的所有東西都寫進自己的書裡。
從康定回青州已經有三個月的時間了,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裡,郝幼儀沒有放棄找尋景梓眀的蹤迹,也在這三個月裡,她完成了《雲梢有小雀》。
姚文君笑着點開郵箱裡郝幼儀發的最後的稿件,趕忙審稿然後定稿,最後發給了打印廠,先後印了一萬冊。
本來還想着多印一些,郝幼儀卻說不要印太多,畢竟自己空窗期那麼久,害怕印多了姚文君會賠本。
姚文君卻不以為然,嘴上答應着,私下裡偷偷又加印了不少。
官博一發,發布會将在下個月初七舉行,那一天還是郝幼儀的生日,恐怕她自己都不記得了吧。
景梓眀拿到手機的那一刻是在自己的生日晚宴上,景槐昀帶着她先後認識了好多世家以及介紹了與公司長期合作的各位叔叔伯伯。
她知道,隻要她聽話,姐姐是不會為難她的,景槐昀也是擔心她的安危,畢竟康定一事她确實讓姐姐害怕了。
打開手機的時候看到了自己後台的留言,可是她沒有去點開那第一個留言幾百條的會話框,而是打開了vb。
她知道郝幼儀是一個寫書的作者,可是搜遍了全網也沒有找到一個叫郝幼儀的作者。
她的身子有些癱軟,米湯及時扶住了她,将她帶到室外天台休息休息,“沒事吧,小小姐?”
景梓眀搖搖頭。
米湯将一杯檸檬水推在她的面前,輕聲問道,“沐陽下個月的新書發布會,你去嗎?”
景梓眀忽然擡起頭,“你說,沐陽的新書發布會?”
“是啊!”
在南水時,她親眼見到了郝幼儀的雜志背後有着沐陽的簽名,沐陽第一次開新書發布會,她會不會也會去?
“在哪兒?”
“青州。”
景梓眀提起裙擺往外跑去,不管怎麼樣這一次她都要去看看,哪怕撲了個空她也要試試。
幼儀,你,會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