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最嚴重的傷是被她咬出來的,其他也全是她打的。
“……”降谷零沒說話,默默地看着黑川清和用棉簽輕柔地處理自己的傷口。
肩膀上的傷被她簡單地處理完了,她扔下棉簽,手指拂過男人緊實的肌肉,像是在彈鋼琴一樣躍動着,帶出低低的聲響。
黑川清和突然說:“零,你是在有意勾引我嗎?但這不會帶來什麼哦,我可不會因為美色就放過你的。”
或許是之前安室透帶來的虛假太多,黑川清和發現自己還是更喜歡真實一點的降谷零,那個會用仇視的眼神和怒意看着她的零。
更加有意思。
男人寬大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降谷零拒絕承認自己剛才是在勾引——這個詞未免太過,他隻是想試探一下黑川清和對自己的身體有多大興趣,會不會因此放松警惕。
看來是不會的。那他就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做無用功。
降谷零的聲音重新變冷:“你剛才打進我身體裡的藥,還有香水,都是有問題的吧。”
他頓了頓,有幾分難以啟齒:“除了讓我失去力氣以外。”
“反應得很快嘛,零。”黑川清和笑眯眯地把他從上到下掃了一眼,一本正經地解釋,“這可是組織的最新研究,有一點點催qing作用,看來你已經發現了。”
很難不發現。
降谷零是個正常的男性,他不可能沒有察覺,隻是剛才一直隐忍不說,直到黑川清和想要給他扣上勾引的帽子。
他對身體的掌控力逐漸回來了,但是随之而來的是下湧的熱意,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落在黑川清和手腕上的手蹭了她一下,輕聲問:“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
黑川清和看着他。
她其實很清楚降谷零剛才所有的表現都不是勾引,隻是一種對自身優勢的利用,對她的弱點的試探,想以此尋得殺死她的機會。
就比如此時,這句話加上他肢體的小動作,看起來是邀請,但實際上他想的大概是如果要做,那麼該在什麼時候殺了自己會比較好。
黑川清和并沒有這個時候想死的打算,所以她站了起來,聳聳肩,說:“自行解決。我要出去辦點事,沒有時間陪你了。”
降谷零沉默兩秒,問:“你要去哪裡?”
他不指望黑川清和會回答,隻是順勢一問,沒想到黑川清和卻回答了:“去警察廳。”
降谷零一驚,下意識坐直了,他緊緊盯着黑川清和,問:“你去哪裡做什麼?”
黑川清和漫不經心地回答:“去入侵個電腦,找個卧底名單,看看你有沒有騙我。”
“什麼?”降谷零一怔,随即反應過來黑川清和說的是名字,他飛快地說,“我沒有騙你。”
“不信。”黑川清和惡劣地勾了勾唇,她湊過去親了親降谷零的唇,遺憾地說,“現在波本說什麼我都不會信了。”
手铐被拽得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降谷零沒能掙脫,但手腕上的疼痛讓他冷靜了下來。
他看着黑川清和臉上的笑,知道這可能隻是個故意激怒他的借口。
但黑川清和要去警察廳的這件事卻是真的。
黑川清和重新把頭發紮了起來,撿起地上的兩把槍,都塞進了口袋,她沖降谷零揮揮手,說:“待會兒見,我相信你會來阻止我的。”
說完這句話,她就轉身離開了。
房間裡隻剩下了降谷零一人。
他面無表情地想辦法解開了手铐,想要立刻追上去。他現在知道為什麼黑川清和沒給自己腿咬上一口了。
但是他的身體滾燙,呼出來的氣都是熱的,這種狀态顯然無法出門。
他不得不把自己關進浴室,讓冰冷的水從頭頂降下,一邊先用手機把這件事告訴公安的人。
但在淋了五分鐘冷水後,他也僅僅是體表溫度降了下來。
那不知什麼成分的藥劑讓他真正需要降溫的地方無法被緩解,他的腦海裡響起黑川清和的那句“自行解決”,反複回蕩。
必須要抓緊時間。他對自己說。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這麼輕松地就能解決藥劑帶來的影響,是件好事。
隻是心底被算計的屈辱揮之不去,他恨恨地把浴室的燈關上,再三猶豫,還是閉着眼睛伸了手。